林舒淡淡斜睨了张二一眼,眼中的寒意毫不掩饰,张二莫名吞咽一口唾沫后背发凉
默默在心中安抚自己,不就是虚张声势吗,哼,没权没势的小东西也敢在他眼中生事。
他可不怕。
陌桑眉头轻轻一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再抚摸自己的脸。
衣物的材料是他自己从边塞购买来的,人工制作而成,极佳上好的布料,一般人根本无从见到。
自己的脸也是各种珍奇异宝,根据太医的护肤要点,精心调养而出的好皮肤,这样的大客户放在他面前,他竟然看不出,不禁想这个管事怕是从哪里出来的瞎子。
这王霸玉石铺看样子在璟国也是一个地位颇高的店铺,里面怎么还会有这种没有眼力见的管事?
陌桑不解,看着张二的目光打量了几分,最后被他的大肚腩和尖牙利嘴劝退。
捂着眼睛,避开张二。
林舒关切的上前询问陌桑状态怎么了。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难道是在墓地的时候留下来后遗症不成。
没什么,只是觉得眼睛疼。
就没见过这么伤眼睛的人。
……林舒静默片刻,突然噗嗤一笑,弯着眼角看向张二,眼睛上下一扫。
眼睛似乎确实有点不舒服。
小侍从听到两人话后,目光不自觉的转向张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管事。
张二梗着脖子,红着一张黑脸。
起伏不定的胸膛让人隔空就能感受到他此刻的不悦。
不过是个小民,竟敢说我丑,老子随随便便一天的工钱,都能够你过上半辈子。张二恶劣的说道。
半辈子?陌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挡着脸,只露出一双明眸。
那当然,作为王霸玉石铺的管事,我可不像你们,只穿得起这种抹布蓑衣。
也就你们这些贪图便宜的小人才会来我们这里占便宜,我告诉你们,咱们这原石料可是为了培养书大师这种奇才之辈,不是为了给你们占便宜的。
林舒听见书大师三字,眉毛轻挑,正好落入陌桑眼珠子里。
认识?陌桑开口问道,简简单单两个字。
林舒会意,他所说的认识指的是张二嘴里的书大师,点头。
书大师,文采飞扬,性子傲娇,喜爱财物,是世间少见的雕刻奇才,就算是普通的泥土在她手里都能变成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这个书大师她何止认识,她还对这个人了如指掌,这可不就是她自己吗!
说起来,还正是自己差点被这个老头坑骗的那时候,为了从他手里购买一块原石料。
后来,这个老头对她也算大方,就好心给他雕刻了几个玉石,当时自己随口说了舒。
流传下去,就变了书大师。
听了林舒这番话,张二对两人的轻视减轻几分,想不到你竟然也知道书大师。
不过你认识也不意外,毕竟书大师在璟国名声可不小。说到书大师,张二眼里流露出羡慕。
书大师的作品堪称世界最完美的作品,若是能与书大师见一面,我就算喝水呛死,我也愿意。
林舒:大可不必,就这种眼高手低的管事,光听声音就够烦人了。
陌桑看了看林舒变化的脸色,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想。.z.br>
只是,还没有确定。
伸手抓住林舒的手,目光明亮,照应着林舒的样子:你不是说要给我做一个镯子吗,我想要。
认真又
可爱的模样,直击林舒的心脏。
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给你做。
喂,你们听不懂我的意思吗,这些原石料虽然价格便宜,但它可不是你们这些贼眉鼠眼的人能得到的东西。张二见他们还不死心,直接拦在两人身前,厉色道。
林舒拧眉,微微抬眸,嘴角微勾起一丝弧度,陌桑不自觉地想到,林舒生气了。
眉眼低垂,林舒脚下一动,伸腿一踹:本姑娘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还轮不到你来说,既然你说这东西我不配买。
要不,你自己问问你们老板,我够不够格?林舒掏出一块小令牌,青黑色的表面历尽无数沧桑,看不出原有的石质如何,上面依稀看得出刻有曾经王霸产业独属的印章。
有此令牌者,无一不是这王霸产业的贵人,这是连皇亲国戚都不一定拥有的东西。
张二眯着眼睛,看着令牌,只觉得眼熟,可是上面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实在想不出眼熟在哪里,张二转头也懒得思考对着令牌嗤之以鼻。
一个不知道发霉多久的废牌子,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也不瞧瞧我们铺子可是谁的地盘......
小侍从胆子小,能在王霸玉石铺做事,全凭家中老人曾是玉石铺老板身边的得力助手,在看到林舒拿出令牌后,脸色大变,这是只有曾经与王霸掌家人共事的几位老人和直系亲属才有的令牌。
但是感觉又有些不同,这块令牌更像是那位大老板腰间常常佩戴的那一块青玉,顾晓越看越像,脸颊上的汗水越积越多。
客人息怒,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玉石铺给您亲自送上门,顾晓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挡在了张二的前面,手心捏出汗水,不断揉搓自己身上的衣襟,仔细一看,手心下的衣服布料,颜色微微深了几分。
林舒看来顾晓一眼,身后抓着陌桑的手揉了揉,注意到顾晓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令牌上,想来是认识这个东西的,语气缓和:行,那就麻烦你送到这个地址吧。
拉着陌桑的手离开了,陌桑望着林舒的背影:就这样放过他了?
刚刚那人不仅看不起他们,还贬低他们是没有眼光的人,想他堂堂世子,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竟然被一个眼高手低的人看不起。
放心,自然会有人教训他,走,我带你玩点好玩的,这王霸的家业可多了,今天带你把他羊毛全薅了,以解心头之恨。
陌桑低着头,默默看着自己被眼前人轻轻揉捏在手心里的手,嘴角抿起一丝浅笑:好。
楼上,某个角落,一个老头子坐在椅子上,,腰间上挂着一块青玉,仔细一看和林舒刚刚拿出那块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心翼翼的拿着望远镜观看下面的那一对刚从自家玉石铺出来的小情侣,嘴角的笑意快要咧到耳垂边。
旋转着望远镜,目光落在握住的两只小手上,老头痴痴的笑着:哎呦,这手还不老实,还揉老子外孙的手。
哼,林舒啊林舒,当初还说不要,如今,你这会儿还不是被我外孙吃得死死的,看我到时候不狠狠坑你一笔彩礼钱。
管家站在一旁汗颜:老爷,您外孙是男的,应该是坑书大师一笔嫁妆才是。
王霸摆摆手,满不在乎道:管他彩礼还是嫁妆,反正都会变成她的,还强了我外孙跑路,啧啧啧,嫁妆迟早变彩礼。
管家这么一听,好像也是这个理。
这小外孙,我说人都到璟国了,也不舍得来见一见我这糟老头子,算了,见你这么有魅力,把林舒迷得神魂颠倒,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愧是我女娃的孩子,长得真漂亮。
这林
舒的名字真俗气,还不如叫王舒呢?
老头子一边盯着楼下的俩人,一边喃喃吐槽。
管家汗颜,这林舒王舒,听着都一般吧。
张二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顾晓,感到自己的权力被侵犯,恼羞成怒:顾晓,你干什么,我可是这里的管事,你竟敢越权,你信不信我让你卷铺子走人......
张、张管事,走人就走人,反正这次惹到麻烦的人是你。顾晓低垂着头弱声弱气,却一点也不含糊。
顾晓一走,另一个人上前轻声道:管事,刚刚那人报的地址好像是客明居的地址。
客明居,璟国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曾经是为了当今陛下老师所建造的住所,后来老师外出周游,为了不荒废,才用来招待贵宾,但是这好像是十几年以来第一次迎来贵宾。
想到璟国的国宴日将至,四年一次的盛典,这一次还会邀请各国参加,他国公主皇子都会前来参加。
刚刚那两人不会是哪国出来游玩的皇子公主吧!
想到这里,张二后背发凉,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舒和陌桑两人并非什么他国皇子公主,一个出逃世子,一个流浪算命人,对璟国来说,只不过是更重要的贵宾罢了。
林舒带怨气,领着陌桑对着每一个王霸产业进行搜刮,时不时朝身后望去。
次数频繁到陌桑都感觉不对劲。
怎么了,难道有人盯上了我们的财务吗?他没少听到一些手下的商队传来,商品被劫持的消息,今日俩人低调出门,暗卫都没叫上,只带了银两出门,刚刚的大开销,多多少少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背后的目光猥琐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