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只剩下两人。
戴宗自然完全相信苏炎。
“刚才一番对战,可见这段家堡的匪患实力不足,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便是千人同时下山,也不可能挡得住禁卫军,双方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即便是阻路,禁卫军也有全身而退的本事,这是其一!”
苏炎眉头微皱,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其二,对方所作所为,皆是提前准备,怕是这段家堡内,藏有战场上的高人,为她指点迷津,早就算到两州府的所有动态,更是摆下伏击,等我们送上门。”
“还有其三,刚才所对阵的人数,加上藏兵,怕就是段家堡所有兵力,那么,里面围困落凤坡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苏炎一番话说的戴宗后背发凉。
“难道说,这次袭击公主,是有意为之?不只是段家堡的人马?”
戴宗现在想来,苏炎的话句句都是道理。
“当然不是,谁都知道,若是惹了皇家,大兵压境,段家堡将会寸草不生,哪个占山为王的山贼,愿意这般做,况且千名禁卫军的实力,足以碾压段家堡,他们困不住的,这背后必有缘由。”
苏炎的推断合情合理。
“既然段家堡知道拦截皇家会引来杀身之祸,却还这么做,这是为何?”
戴宗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请教苏炎。
“必然会有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或是黄金万两,或是荣华富贵。”
苏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对方到底是不是四族之人,现在也有待考证。
还有就是,他们为何要劫公主,目的何在。
“苏兄,今日若不是你,这些兄弟都要折在这里,那你可有退敌之策?”
经此一战,戴宗对苏炎更是敬佩有加。
若是之前还怀疑过遂城传说,那么现在他是丝毫不敢有怀疑了。
“此处地势艰险,短时间内不可能拿下,现在只能等待清风寨的奇兵赶来。”
苏炎不是神,不可能无所不能。
眼前绝壁环伺,山路狭窄。
强攻只会损兵折将,他也无从下手。
“对了,那通往段家堡的小径之事,是何人所言?”
苏炎突然一愣,一把拉住戴宗的手腕。
他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是知府大人一门客所言,他父辈乃是附近猎户,深知山林路径,故此知道奇路,也是他出谋,让我去借调清风寨的兵将。”
各级官吏,都会收罗一些奇人异事养养在家中,充当门客。
包括之前遇到的武松,就是柴大官人养着的闲人。
其中文为谋士,武为护院,遇事也可商量。
“快,带我去见知府!”
苏炎站起身,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他,拉着戴宗就走。
离开帐篷,快步赶往知府驻扎的营帐。
有了刚才一战的威名,再加上戴宗,根本没有通报。
“知府大人!”
掀开门帘,戴宗快步走入其中。
眼见着两个知府,衣冠不整。
“何事如此急促,真是没有礼数!”
江州知府忍不住斥责道。
刚才一战,两人早已吓尿了裤子。
这才刚刚换上衣服,吓丢的魂,还没有找回来呢。
“我来问你,那通往段家堡后山的小路,是何人告诉你的?”
不待戴宗请罪,苏炎迈步来到两人近前。
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
“你……好生无礼!”
淮西知府想要发怒,却被哥哥拉了一把。
苏炎之能,是他们的仰仗,万不能得罪。
“此事,乃是我一门客所述,此人父辈在此狩猎,知道一条小路。”
江州知府所言,和戴宗一模一样。
“那人何在?”
苏炎急声问道。
“应该在其他营帐吧,不知军神突然如此一问,有何事?”
老谋一些的江州知府有些不解。
“将他立刻找来,我要见他!”
苏炎懒得和他解释,他必须要见到此人。
“戴宗,你去把赵二唤来。”
苏炎的口气让两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知府很是不爽,却也只能强压怒火。
江州知府开言,让戴宗去办。
“是!”
戴宗赶忙走出营帐,去寻人了。
苏炎则坐在了椅子上,面色冰冷。
“军神,还不知你尊姓大名,家住何地,日后请功,也好上奏朝廷所用。”
江州知府整理了一下衣冠,一脸赔笑走到苏炎身旁。
不敢有丝毫官威,谁叫他有求于人呢。
“你无需知道,这功劳也不用算我。”
苏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一句话,让两个知府更是诧异。
“军神之能,若是能为朝廷效力……”
“没兴趣!”
江州知府努力的缓解气氛,却被苏炎一句话定死。
两兄弟交换眼神,也都不再说话,三个人坐在营帐中,甚是尴尬。
直到两炷香后,戴宗这才返回。
“禀告大人,全营都不曾找到赵二。”
他的话,让苏炎眉头不由皱成一团。
刀削斧剁的脸庞,更是带着愁容。
没有开口的他,放佛遇到了什么大事。
“莫不是刚才征战之时阵亡了?”
淮西知府不知内情,只能猜测。
“赵二只是个文弱书生,哪里上得了战场。”
江州知府摇了摇头,转过脸望向苏炎。
“不知军神怎突然找此人,或许是他胆小逃遁了也说不定,此事很重要吗?”
一脸淡然的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这里面蕴含着的可怕阴谋。
“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径,一切都是陷阱,对方算准了每一步,如果这个告密者逃遁了,也就证明,这就是阴谋!”
苏炎嚯的一声站起身来。
还是被他猜中了,这个所谓的情报,只不过是空穴来风。
“什么意思?什么阴谋?”
苏炎的话,让两个知府全都愣住。
他们听不懂苏炎的担忧。
“你们真是猪脑袋,对方早就做好圈套,等你们自投罗网,现在又安插内奸,让你们去请援兵,实则一切都只是一场陷阱罢了,清风寨的人怕是要遭遇毒手!”
苏炎心中愤恨的瞪了两个家伙一眼。
连一点兵家战法都不知道,就敢带兵,谁给他们的胆子。
“对方为什么这么做?毫无理由,况且现在一切都只是你的推论,或许那赵二只是逃了而已。”
被苏炎骂做猪脑,淮西知府心中不服。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苏炎又坐了下来,对方的谋略之深,绝非一般的强盗。
这计策之阴毒,着实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