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兮走到另一边楼梯下,几个身形健壮的男人持枪站在台阶上。
江北兮瞥了几人一眼,拖着滴血的右腿上前走了几步。
刚走到第一个肌肉男旁边,正准备继续走,忽然耳边传来对方一声浅笑,紧接着实打实的一脚,踹在她的腿弯处。
另一条腿受伤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台阶上。
就在女孩儿抬眸去看他的瞬间,男人又举起枪柄朝着女孩儿脸侧砸了过去。
看女孩儿猛地摔在台阶上,持枪男得意的笑着。
可是下一秒,一阵凌厉的风从耳边吹过。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把匕首直直从男人喉咙处刺了进去,然后横着刀,将半个脖颈割开。
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溅在君斯甫狠戾的脸上。
持枪的男人捂着脖子躺在地上一阵挣扎着蠕动,不出片刻,便没了动静。
所有人一慌,枪口瞬间对准了两人。
见君斯甫扶起无名,杨健恼火道,“君斯甫!你竟然敢动手!要不要我教你认清一下现状!”
“我看清了。”
男人杀意缭绕的眸子轻瞥了眼被吊在空中的韩菲,随后紧盯着杨健,眼神狠戾而冰冷,凉薄的声音带着森凉的寒意,“她,我不在乎,但今天,一定是你的死期!”
对上男人的眼神,杨健还是不免的慌了一瞬,但又瞬间平静下来,狂傲的笑道,“哈哈哈哈!这么多枪对着你们,你还能这么硬气?”
“君斯甫,你是不是君先生做久了,学不会低头了?以前我可能会觉得你有胆量有气魄,但现在我只觉得你蠢。”
不等君斯甫回话,一道细微的动静在安静的厂间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被扶着的女孩儿肩膀颤抖着,莫名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跟他的区别,木亻,木先生?呵,称呼一句先生就觉得自己有本事了,还取了个那么难听的名字。”
江北兮缓缓抬眸看向男人,眼神轻蔑又不屑,眼尾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
“想成为君先生?你,还差得远呢,也就只会玩儿玩儿坏心思逞一时之能了。”
男人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一把夺过身边手下人的枪,晃晃悠悠的上前两步对准女孩儿的脑袋,咬牙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女孩儿盯着枪口,唇角勾起一抹挑衅意味的笑,“别光顾着说狠话,不如你让人出去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局面?”
杨健警惕的看着女孩儿,随后看向门口的人,“你们两个,出去看看。”
“是。”
两人打开门,刚走出去,只听见‘咻咻’两声消音枪响,门口的人瞬间应声倒地。
里面的人也顿时慌乱起来,“什么人!外面那么多看守的人呢!”
“别吵!”杨健一声令下,众人这才勉强安静下来。
随后看向君斯甫和无名,“慌什么?有他们在,我们就能平安出去。”
“是啊,所以我猜你现在,不敢杀我。”
女孩儿说完,眼神转而看向台阶上方的其他人,冷声道,“滚。”
几人看了看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木先生,又看向面前气势凶猛的女人,默默的让开了路。
杨健举着枪的手都在颤抖着,气得眼眶猩红。
凭什么?凭什么处处都被他们压一头?
他不服!
有办法的,还有什么办法?
男人想着,不经意看向被吊在空中的韩菲,突然眸光一闪。
“站住!”
男人举起枪对准无名,“我改变主意了。让我猜猜门外都有哪些人?影子,极乐鸟?还是君家的暗卫?”
说着,男人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是,我一个都斗不过,那就由你的人来帮我杀出一条生路吧?韩菲的命还是在我手上,什么时候你的人带我们出去,什么时候再交换。至于君斯甫,我就先帮你杀了他。”
闻言,江北兮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男人见状,将枪口转而对准一旁的君斯甫,好笑道,“无名,一个杀手让自己有了弱点,才是最蠢的。”
说完,男人将手枪上膛。
“老大,可以突破!”
砰!
咻!
杨健的枪刚好被君斯甫避开,可是同一时间,身后一枪从窗口射进了他的右侧肩膀。
“突破!”
紧接着女孩儿一声令下,门口发出一声巨响,一辆车将门撞开。
车上下来一群人动作迅猛的展开了清剿。
杨健忍着剧痛扶着手臂起身,摸过身旁的枪对着固定韩菲绳索的卡座开了一枪。卡座撑不住一个人的重量断开,绳索被韩菲带着快速向下滑去。
江北兮见状连忙扑了上去,一把拉住绳索缠绕在手臂上,最中间位置是一处没有护栏的跳板,眼看着就要被绳索一同带下去,女孩儿连忙伸出一只脚缠住护栏边缘,这才猛地停了下来。
杨健撑不住躺倒在地上,看着女孩儿的场面,舒心一笑。
君斯甫跑上前帮忙,抓着绳索,眼看着就要将韩菲拉上来,突然从头顶伸出来一道锁链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君斯甫!”江北兮着急喊道,却腾不出手来救他。
杨健拼命拽着锁链把男人往熔炉里甩去,却被君斯甫一把抓住两只手臂,整个人向前一翻,两人一同掉了下去。
“啊啊啊!”
惊慌之际,江北兮一把拽住了男人的手腕,半个身子已经坐在空中。
两边的重量仅靠着受伤的那条腿缠在护栏上勉强支撑着,剧烈的疼痛忍得女孩儿脸色惨白。
明明坐在熔炉上方,却满是冷汗。
“不要不要,我不要掉下去……”
杨健看着脚下的熔炉,慌乱的抱着君斯甫的腿想要爬上去。却被君斯甫一把抓住头发向后扯去,抽出一只脚,对准他的脸,猛地踹了下去。
在熔炉里溅起火花,瞬间消失不见。
”君,斯,甫!“
江北兮咬着牙,手上原先粘稠的血迹再加上刚刚剧烈的动作,导致男人的手腕正渐渐从手心里溜走。
“抓紧我!”
君斯甫刚想抬手抓住她,一抬头,一滴微凉跌落在额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女孩儿泛红了眼眶,没了血色的脸上满是冷汗,受伤的那条腿还在死死缠绕着护栏边缘,挤压着血止不住,另一条腿已经接近悬空。
男人的手顿在空中,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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