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古井!将地换容!”
赵淑杰凝望着萝卜街的东方朦胧的暮色里,感觉很新鲜地念着那两个词。
等到夜色很快笼罩下来后,腐草谷人靠近他身边犹犹豫豫地问:
“阵王,那高壮汉子的话可信吗?麻利小贩子、公子相人和高壮汉子三个,咱们信谁?”
赵淑杰宽脸庞高扬一扬,又微低下来,嘴里同时长吐一口气,接着咬紧字音道:
“他们都可信!
本王有兴趣再去风情道南的老柳树下看看,顺便去探究一下那口古井。”
“也好。那样的话咱们也能知道公子相人是不是依照刚才高壮汉子所说,当大地换容后从井底摇出了梳妆石便停留在了萝卜沟中,而消失在粗高老柳树的下方。”
腐草谷人还是希望验证一下高壮汉子所讲的话。
“如果一切属实,那么下午用萝卜击打过咱们的贩子们就无疑是在你我于萝卜镇西方的野地里休息的时候赶去了镇东!而且,期间萝卜镇东曾发生大地换容,但你们三个都已躺下休息,本王虽然未躺,可位于萝卜镇的远西方根本看不到萝卜镇东发生的一切!那样的话,贩子们便真可以不走出镇西就都消失在萝卜街中。”
赵淑杰醒悟着说。
在说完后,他就带着三个谷人也不顾一切地大脚踩着萝卜泥在夜色里东去。
出了萝卜镇,赵淑杰坐上阵王棋,三个谷人就地飞起。顺着风情道很快就逼近了那个岔路口,并在模糊的月光下看到向南岔路不远尽头处的那棵粗高老柳树浑黑的影子。他们以更快的速度赶近。又都停落到地面上。
这时候距离老柳树也就十步之遥了,赵淑杰等人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其粗高的树身下方没有了白日里所见的公子相人。
“如此看来,那口古井或许也真如高壮汉子所言,已有万年之久!”
腐草谷人停步在老柳树脚下不再怀疑地讲。
随后,两个随从谷人紧跟阵王的步伐直奔那口古井旁。
站在了井边两侧,两个随从谷人马上背过身去。像打灯笼似的纷纷点亮自己蓝色的腐袍,使那蓝光照耀出万年辘轳灰黑色的顽强体躯,也照亮高出地面半尺有余的褐石井沿,井宽约两米。
接下去,赵淑杰站在井边后退一步,又慢慢地蹲下身子,使自己的脑袋带着双眼缓缓地向古井内部望去。极力往下望,认真地望。
“停!”
突然。赵淑杰眼睛依旧瞅着下方,口中却极力大喊出,其一边使自己的右手长臂朝古井两侧释放腐袍蓝亮的两个随从谷人示意。
腐草谷人闻之三步两脚赶到赵淑杰身旁,密切关注他的举动。而两个随从谷人听到阵王的话匆匆转身,也在瞅见他右臂挥停的动作时急忙熄灭谷光。
“怎么了,阵王?”
腐草谷人见赵淑杰许久也不抬头,聚精会神地朝井底望着,有些不放心地问。
“门。血红色的门!”
他猛然惊叫。
“什么?”
三个谷人几乎同一时刻诧异,奇怪,之后忙忙碌碌地跟赵淑杰一个样子分在三个位置后退一步又蹲下身子,前伸脑袋朝井底望去。
这会儿。三个谷人都见古井很深,极深,真的须要聚精会神地向底部细瞅才能瞅见一点很小的红光!“红光点”圆的,可是太小了。三个谷人渐渐地都跟赵淑杰一样,许久一动不动地定在井口上方,视线向下专注,才发现井底平静的水面上圆点红光中央似乎还有一道极为细微、不明显的,却也一定存在的笔直缝隙,活像两扇闭严的门挤出的门子缝隙,看样子也只能像门隙。而且,门子是红色的,却好像,隐隐约约的,门面上还有深、浅红色交错的云雾状轻盈游动物。
“像门吗?”
赵淑杰慢慢地抬动自己已经发僵变硬的脖子扬起头来发问。
“像!”
“就是门的样子!”
“像极!”
三个谷人纷纷回应。
随后,赵淑杰快速起身,在附近走动几步摸来一块不小的砖头,回到井边后直直地丢落了下去。
三个谷人忙着抬头,一边紧侧耳朵,等待听水声。
大约过去半分钟时间,井底才传出
“哐唧——嗵隆……”
的激烈响声,却没有高壮汉子口中所言的公子相人投梳妆石发出的伴同泠泠水响而出的颤颤悠悠“地老”声。
赵淑杰不罢休,回身又弯腰从地上摸,过会儿再次摸出一块更大的、更沉的,石头,双手端着扔进了井中!紧接着,他忙手忙脚地趴倒在井旁,使自己的脑袋侧着伸到井口上方,耳洞对准井底认真地听。
大约又过半分钟时间,井底再一次传出砸击井水的激烈响动,可那声音还是:
“哐唧——嗵隆……”
赵淑杰耳朵停在古井上方等待很久,也没等来古老老人的回声。
他一瞬不悦。
“阵王,如果高壮汉子的话可信,那么问题就出在您刚才手拿的东西上了!或许除了梳妆石,换作其它任何物体都不能激出地老声。”
腐草谷人提醒说。
“想不到本王这回南下大开了眼界,净见到些奇葩玩意儿!”
赵淑杰随之感叹道。
而之后,其也还没死心,执意要学着高壮汉子口中公子相人的样子,两腿稳站在古井旁边手握辘轳把手慢慢腾腾地将井绳下方的古桶摇下井中。
古桶下去的时候还算省力,也比较快,但是当听到井底的桶身砸水并灌水声响过后,再往上摇辘轳时,听着“咯吱咯吱”的井绳紧绕声,赵淑杰感觉自己摇动得胳膊酸疼了还不见古桶升出。
“换,换本王,快!”
他左、右手臂换着摇动得都累得不行了,却还摇不出古桶,于是着急地招呼手下帮忙。
当三个谷人弯腰扭动肩膀轮流都摇过一遍后,才把那古桶给摇了出来!
赵淑杰随即紧着脚踩井沿,大臂前伸,咬咬牙将古桶给提到了井边地面上。
之后,在众人料想之中,他仿佛霎时间忘记了身上的酸疼,两只大手都顾不上挽起衣袖子便伸进装着满满凉水的古桶里面,又尽力够到桶底,一遍加一遍地摸,却终也没能如高壮汉子形容公子相人时所说,从古桶底部摸出那块黄褐色、歪头梳妆女人形状的鹅蛋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