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考试结束后,叶竹澜被她妈匡咏梅接走了,秦安在69班教室里晃悠了一阵,看到孙荪还在班上和几个女孩子讨论着今天考试遇到的难题。
对于成绩一般的学生来说,孙荪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一听到孙荪做出来的结果和自己的不一样,就会有人出一阵悲呼“又错了,不知道能不能及格了!”
女孩子的叫声多半比较夸张,尤其是叶小花和音乐委员钱霖霖。
秦安走进教室,叶小花和钱霖霖正在争论一道英语选择题的答案,孙荪似乎也不怎么确定。
“你们问他吧,我也不肯定。”孙荪指了指秦安。
“他?”钱霖霖的目光有些怀疑,“我还是明天问李浩吧。”
“秦安你选哪个?”叶小花把写着题目的纸推给秦安看,她可是见着秦安怎么用他的英语水平羞辱李浩的。
“这个题目没有答案,黄老头只顾着从一些难度比较大的参考资料上找题目,没有仔细看。”秦安瞄了一眼,他记得自己很不给黄老头面子地在试卷上把出错的题目给纠正了过来。
“去!”
钱霖霖瘦瘦小小的,嗓门不小,出嘘声更是格外地响亮,她从来没有见过谁可以肯定老师错的题目错误,更不用说是老资格的黄耀华了。
孙荪和叶小花也是将信将疑,她们知道秦安英语水平比较高,但要颠覆她们脑子里“老师给出的就是标准答案,老师不会出错”的念头,那还是不大可能。
“你怎么这么不尊重老师?黄老师据说还是你爸的老师呢。”孙荪不满秦安对黄耀华的称呼。
“他要是尊重老师就稀奇了,你们知道7o班原来新来的英语老师吗?就是被孙炮在她的办公桌里塞了一抽屉青蛙,吓得再也不肯教7o班了,黄老师原本教完
7o班初一初二两年就不再担任初三科目老师了,现在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教7o班,可辛苦了。”钱霖霖白了一眼秦安。愤愤不平地道。
对于钱霖霖的白眼,秦安可不想收受,她以为她是孙荪啊,孙荪那是小妩媚的风情,她这分明就是死鱼眼,“那是孙炮干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青蛙有什么可怕的?要是我,就把它们剥皮,煮了吃。”
“你俩捣蛋是出了名的,做好事没有你们的份,干坏事你们两个从来不拉下,孙炮抓那么多青蛙,你没有去帮忙?”叶小花笑了起来。
秦安支唔了几声,知道和几个女孩子争论没有好下场,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孙荪,我们回家吧?”
“哦……哦……”
钱霖霖和叶小花大叫起来,手指在孙荪和秦安间指来指去,一副“你们有私情”的模样。
“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们。”叶小花拖着钱霖霖跑出了教室,不理会后边大喊的孙荪。
“你……你干什么啊,我们明明不同路!”孙荪生气地道,秦安要说“我们一块走吧”还好些,只是说明秦安想和她一起放学回家,现在秦安的说法却非常暧昧,好像两个人早已经约好,孙荪就是在这里等他一样,脸皮子薄的孙荪怎么受得了。
“我去二中有点事情。”看着孙荪跑出教室,秦安赶紧跟上。
孙荪生着闷气,秦安也不去撩拨她,只是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凝神地看着她走动间一翘一翘的小辫子。
这时候的孙荪,有着少女的明媚欢乐,有着少女的忧伤心事,她还只是刚刚描上釉彩的瓷胎,谁曾料到许多年后锻造出来如青瓷一般精致唯美的女子,也会像跌落的瓷器一样,坠落的支离破碎,一片片的碎瓷,锋利如刀,割得秦安的心鲜血直流。
“从前有一个瓷人儿,很漂亮,很惹人喜爱,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唱歌,每当她站在舞台上歌唱时,大家都会赞美她的声音和美丽。我问瓷人儿,你为什么喜
欢唱歌啊,就是想出风头吗?瓷人儿说,不是啊,我就是喜欢唱歌,好像用歌声就能征服所有人一样,而且在舞台上也可以穿平常不敢穿,不能穿的衣服,很好玩。
我说,这种事情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做啊。瓷人儿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害羞,她说我有些歌是唱给他听的,可是单独唱给他听,我怎么好意思?所以我每次
站在舞台上,都会邀请他来听我唱歌,他也不知道我是特意唱给他听的,可是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啊,我唱给他听了,不就够了吗?瓷人儿说这话时,那漂亮的没有
一丝瑕疵的精致脸庞上满是幸福,我想她要的幸福居然如此简单,这个人可真是幸运啊……”秦安侧过脸去,不让被故事吸引的孙荪看到他眼中的湿痕,“你知道瓷
人儿最后怎么样了吗?”
“她怎么了……她和想唱歌给他听的人在一起了吗?好像童话故事哦,童话里最后的结局都是这样。”孙荪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调皮捣蛋的所谓坏孩子,居然会说这么细腻的故事,而且说的很动人,好像他真的就是故事里的“我”一样。
“瓷人儿太过于耀眼,太吸引人,许多人都想把她占为己有,甚至有人要强迫她成为私人的玩物,瓷人儿不想,她拒绝这样的生活,她从舞台上摔了下去,成为
了一堆没有生命的碎片。”秦安的指甲掐入掌心,挤出血痕,许多事情,即使只留下一点记忆,也不能去撩拨,否则它就会变成锋利的刺勾,轻易地撕扯去血肉,让
人痛不欲生。“啊……”孙荪的眸子里清澈的光彩散去,心头有些酸。
“孙荪,你说我该怎么保护这个瓷人儿?”秦安不可能去强迫孙荪改变她的喜好,但有些事情,必须阻止它的生,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给她建立一个博物馆吧,属于她一个人的博物馆,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都只负责保护她,虽然有些缺少自由,但终究比摔碎的好,更何况她也可以在博物馆里
唱歌给前来观赏她的人看啊,她想要唱歌给他听的那个人,不也一样可以来看她吗?”孙荪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瓷人儿,只要是瓷器,就有可能被摔碎,再怎么
小心翼翼保护她,都不算过分吧?”
秦安想了想,笑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吧。”
“什么?”孙荪眨了眨眼睛,这个秦安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只是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下定决心后不惜一切也要达成目的的神采,不知怎么就是让人心头有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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