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啊，人要知恩图报不是吗?你想想我对你咋样你婶婶对你咋样，你还是读过几年书的。说出这话你好意思?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就嫌我们丢人了就……”
“大伯我没这意思。”
“我知道你没这意思，是大伯我说话重了点，你莫要介意。但是豪豪对那个无人机喜欢地很，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你当我真要意思问你要那几分钱?一定要把钱打过来啊。”
“……好。”
将电话挂断。
季小天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迷茫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
这个月的欠款要怎么办呢?还有，豪豪的无人机要怎么办呢？
之前他还上初中的时候。
每次放学回家，豪豪都会用换牙的嘴巴，笑嘻嘻地喊他“哥哥”。
不知道现在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季小天正发着呆，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他一骨碌坐起来。
金阳拿着个巨大的鞋盒走了进来。
神神秘秘地说，要给他个礼物。
季小天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只能笑着看着他，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
金阳抱着鞋盒在季小天旁边坐下。
季小天看到，鞋盒盖被像储蓄罐一样，划开一个长方形口子。
在长方形口子上方写着——
【祝季小天十六岁生日快乐。】
在口子下方，签着龙飞凤舞一大堆名字。
有一队的金阳、裴弈、林远洋，也有二队和替补的队员。
再往后看。
好家伙，连战队教练、经理、战术分析师、心理治疗师的名字都有。
这么多人签名，金阳这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鞋盒上还画着好几个丑丑的笑脸。
不用猜，就知道是抽象大师金阳同志画的。
“当当当。”
金阳把鞋盒放在自己和季小天中间，很隆重地把鞋盒盖给打开，里面全都是满满当当数不清的钞票。
“这是？”
季小天呆住了。
金阳心虚地挠了挠头，大大咧咧地说，“你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啊，怎么，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只是……我十六岁生日上个月才过了的啊，还是咱们一队一起过的。”
“……”
“那……我说错了，是你的十七岁、明年的生日礼物。”
金阳在季小天房间转悠半天。
终于，在桌上找了跟笔。
他抓着笔把“十六”抹掉，在上面认真地写了个“十七”，坦坦荡荡地看着季小天笑道：“这下总没话说了吧。”
“十七岁生日礼物也太早了吧。”
还有十一个月零几天，他的生日才到。
金阳站在季小天对面，把鞋盒举到他面前，苦口婆心地说：
“别说那么多，你快拿着，我手都要累断了。”
季小天没办法接。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做一个很美好的梦，不管是金阳还是那个装满钱的鞋盒，都是他梦中出现的不现实的幻想。
金阳叹了口气，把鞋盒放他旁边：
“就收着吧。”
季小天看向那个鞋盒，发现一片汹涌的红色人民币中，露出个文件袋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