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能过早下结论,毕竟只有两起相似的自杀事件。”罗进不太同意江一明的看法。
“江队,你看,这是我在地上提取到的三唑仑空瓶和瓶盖,我用放大镜初步观察了一下,上面只有一种指纹,而且是女性的指纹,我们还要加上一条:死者同样死于三唑仑中毒。”周挺递给江一明一个物证袋,透明的袋子里装着一个白色药瓶和瓶盖。
“卧室里有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和鞋印?”
“没有,卧室里全部是拖鞋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些拖鞋没有鞋纹,查不出是谁穿过拖鞋。”
“这是凶手一贯的作案手法。你觉得郭良和鲁菊香有什么关联?”
“目前还不知道,这得去调查。”
江一明点点头,走出卧室,来到保安室找谢树青,谢树青回宿舍了,江一明便去宿舍找他。他正在宿舍里吃泡面,他为了省钱,一天吃两次泡面,分别是早上和中午。
他看见江一明之后,赶紧放下手上的泡面,用一本厚厚的书把它盖上,然后拿出一把折叠椅,请江一明坐。
“你和鲁菊香那么好,你觉得她会自杀吗?”
“自杀?不会吧?她很乐观的,凡事都很想得开,她曾经说过多活一天就多挣一天,还和我说很多做人的好处,我觉得她不可能自杀。”他说话带着四川口音。
“她平时一般和谁来往?”
“她很少出去串门走亲戚,平时爱和小区的老太太们扎堆聊天,很享受聊天的氛围,不过,她最爱来保安室和我聊天,哪怕我们坐在那里沉默很久,她也不觉得尴尬。”
“假如她是被人谋杀的,你认为会是谁呢?”
“这个我不清楚。我想没有人会对一个善良的老人下毒手吧?”他觉得江一明的话不可思议,鲁菊香的死怎么可能是一桩谋杀案呢?
“她没有一个亲人吗?比如兄弟姐妹或者外甥侄子之类的。”
“她有个姐姐,已经过世了,还有一个弟弟,名叫鲁南,前年因为得了肺癌也去世了,只剩下一个侄子,好像名叫鲁小军……对,是名叫鲁小军。她姐姐也有一个女儿,但是已经移民加拿大。有没有其他亲人,我就不知道了。”
“鲁菊香所住的那个单元门口有监控器吗?”
“有安装,但是坏了,没有进行维修,不过,我们小区的两个大门都有监控器,每天都在运作,如果想查什么,你们可以去查看监控录像。”
江一明点点头,接着问:“鲁菊香身体有没有毛病?”
“小毛病是有,比较颈椎痛,偏头痛,还有神经衰弱,就这些吧。”
“你有没有听说她有失眠症?”
“哦,她因为神经衰弱,入睡困难,我带他去市立医院看过病。”
“医生有没有给她开过安眠药?”
“有的。”
“是什么安眠药?”
“这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失眠过,也不会问她服用哪种安眠药。”
“好的,再次谢谢你!”江一明说完之后,和他握手道别。
4
经过对鲁菊香的尸检,鲁菊香为服用三唑仑过量导致死亡,死亡时间于5月30日21点到24点之间,现场勘查没有发现异常的鞋印和指纹,和郭良的死亡现场非常相似,屋子里全部是放在鞋架上的拖鞋印和鲁菊香的指纹。
虽然提取到了一些指纹,但是已经蒙上灰尘,不可能是近期留下的。如果这又是一起谋杀案,那么,凶手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呢?当然,如果凶手穿上拖鞋在现场里走动,是无法判断出凶手是男是女和身高体重的。
总之,目前还是不能判断鲁菊香是否他杀,就和郭良之死一样,成为一个难解之谜。大家开会分析结果认为郭良和鲁菊香的死应该是谋杀,但是要去寻找证据来支撑。
江一明叫吴江和小克去调查郭怀,看看鲁菊香死亡时,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同时还要调查郭晓芳和余忠信,看看他们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他们有可能和另一个凶手交换杀人。
江一明和周挺来到市立医院神经科找为鲁菊香看病的医生赵嘉和,江一明把情况向他说清,他打开电脑,去查看鲁菊香的病历,看完之后说:鲁菊香有轻度的神经衰弱症,每天都要靠服用安眠药入睡。
江一明问他给鲁菊香开的是什么安眠药?他说只给她开阿普唑仑,而且规定每天睡前服用两片,不能多服,否则会伤害神经,甚至产生依赖。鲁菊香说会严格地按照他说的去服用。
江一明问他有没有给她开过三唑仑?他说绝对没有,鲁菊香的病情不严重,完全没有必要服用三唑仑。江一明听了之后,心里已经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不,应该是两起谋杀案,案子定性之后,破案只是时间问题,江一明的心一下轻松起来。
吴江和小克去走访郭怀,问鲁菊香死的时候他哪里?他想了一会儿说:5月30晚上他和朋友一起吃饭,吃完晚饭之后,他们又去红海KTV唱歌,一直唱到12点多才结束。
吴江和小克不相信,他俩去调阅红海KTV的监控录像,录像证明郭怀和他单位的六个同事从30日晚上20:10进入405包厢之后,就没有出来过,直到结束,郭怀才和同事们一起走出405房。405房只有一个门,进去都要从这道门经过,所以,郭怀有不在场证明。
吴江和小克接着去走访了郭晓芳和余忠信,他们在东方小区租房,住在19栋3单元102房。郭晓芳和余忠信说案发时间他们在家里看电视,看到22:30左右,就上床睡觉了。
东方小区的监控设施很完美,几乎没有盲区,A78号监控器正对着19栋3单元的大门,吴江和小克去找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负责人,要求调阅当时的监控录像,负责人同意了。
他带吴江和小克去监控室调阅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因为时间准确,很快就把录像调出来,他俩坐下慢慢看,结果发现郭晓芳夫妇于5月30日19:10进入自己的家门之后,直到第二天凌晨06:12才走出来,然后去海边的鱼市进货。因此,他俩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这天,谢树青来市局刑警队找江一明,江一明知道他应该有事情要告诉自已,于是,请他坐下,然后动手去烧水泡茶,谢树青赶紧说:“江队,你不要太客气了,我来这里和你说两句话就要走,我本来可以打电话跟你说,但是,我没有来过市局,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我年轻时也有当警察的梦想。”
“别急,难得有你这么积极配合我们工作的市民,喝几杯茶再说吧。”
“那好吧……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们怀疑鲁菊香是被人谋杀的,所以,我没事时,就打开案发时耀庭小区西门的监控录像来查看,我发现鲁菊香的侄子鲁小军在5月30日傍晚曾经从西门进去,我猜想他应该是去找鲁菊香的。”
“哦,太好了!有没有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很遗憾,没有发现他出来,我想他可能从东门出去了。”
“你没有查看东门的监控录像?”
“没有,东门的监控录像不归我管,我没有权力调阅。我们小区没有正规的监控系统,监控录像都是保存在值班室的台式电脑里,半个月就自动清除掉,所以,我希望你们去调阅东门的监控录像,看看鲁小军有没有从东门出去。”他举起茶杯,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慢慢喝下。
“你对鲁小军了解吗?”
“我不了解,只是听鲁菊香说过,有一次他开车来小区找鲁菊香,鲁菊香留他在家吃午饭,她叫我陪鲁小军喝几杯白酒,没想到鲁小军的酒量特别好,也非常贪酒,差一点我把灌醉了,所以,我才认识鲁小军。”
“那谁会了解鲁小军呢?”
“除了鲁菊香之外,我想鲁菊香的保姆最了解他了。”
“鲁菊香还有保姆?现在保姆在哪里?”江一明觉得蹊跷,鲁菊香不像是雇得起保姆的人,因为她家里的家具和电器都很老旧,还在看又厚又重的电视机。
“今年年初的时候,保姆被鲁菊香解雇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有她的手机号码,你可以找她了解情况,她应该还在长江市打工,她名叫蒋虹,是甘肃天水市人。”
“你把她的手机号码发给我,我们必须去走访她,她在鲁菊香家干了多少年?”
“已经干了五年了,是一个非常尽责人。”
“鲁菊香为什么要解雇她?”
“这我不知道,她离开鲁菊香家的时候,没有告诉我,要不我也会送她一程。”
“她今年多少岁?”江一明拿起茶壶,把谢树青的茶杯满上,茶倒得刚好七分满,江一明知道:“茶满欺人酒满敬人”这句俗语。
“好像是54岁,对,是54岁,她比我小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