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明把艾秋生传唤到刑警队,对他进行询问。
“艾秋生,你说谎了。你这是在干扰我们办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我已经说过了。”
“我说什么谎了?”
“你说你不知道万怡然住在哪里,更没有去过她的卧室,可是我们做过指纹比对,结果证明你的指纹留在了万怡然卧室的床沿和梳妆台上,你现在怎么说?”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们怀疑我谋杀万怡然,所以,我不得不说谎。”
“你不仅在这件事上说谎,而且在另一件事也说谎。”
“什么事?”他冷静地问,好像警方没有任何证据似的。
“你说你和万怡然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但是,我们去西岩市的好时光酒店调查,调阅了2018年12月15日到17日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你和万怡然同时入住好时光酒店1809房,俩人在那里睡了两个晚上,你需要看录像吗?”
“我们是去青阳山写生的,为了省钱,我们同住一间房,我们的关系很纯洁,真的不是你想象那样。”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纯洁到同睡一张床上?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不可笑吗?”
“我们各睡一张床……”
“胡说八道!1809房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我们没有发生关系。”故作镇定地说。
“好,就算你们同睡一张床,没有发生关系,但是,我在万怡然卧室的床垫上提取了可疑的精液和毛发,经过DNA比对,和你的DNA完全相符,这你怎么解释?”
“这……”他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会来这一手。
“在铁的事实面前,你不承认是没有用。”
“我……我承认……我确实和万怡然是情人关系,但是,我没有杀她,她是自杀的。”他认为他们肯定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杀了万怡然,所以说话很有底气。
“请问3月31日下午你在哪里?有没有去过万怡然的出租屋?”
“那天下午我去过万怡然的出租屋,她心情非常沮丧,打电话给,叫我一定要去陪陪她,安慰她,她说话非常伤感,简直是在哭着求我,我怕她寻短见,只好去陪她。”
“你去她家之后,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就坐在她的床边一直安慰,叫她不要那么悲伤,劝她要勇敢面对生活,然后不断地替她擦眼泪,但是,我觉得自己说话没有多大的力量,并不能使她快乐起来。”
“她为什么会那么悲伤呢?”
“她说灵感枯竭,画不出更好的画,还得了轻度抑郁症,心情压抑、郁闷、沮丧,对日常活动缺乏兴趣,对前途悲观失望,致精神不振,脑力迟钝。她为此感到羞愧和内疚。注意力无法集中,记忆力降低,思维迟缓,自尊心和自信心降低,夸大自己的缺点和失误,认为自己没有价值,没人关爱,并为此自责,甚至会有自杀的倾向。”
“是什么原因致使她得了轻度抑郁症呢?”
“这我不清楚。”
“你是什么时间进入万怡然的房间,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是3月31日下午12点半从学校离开,走路去她的出租屋的,然后于下午两点离开那里,因为我两点半我要上课。”
“3月31日是周日,你干吗要上课?”
“我那天是给学习成绩差的同学补课。”
“你是从学巷北边路口还是南边路口进入学巷,去万怡然的出租屋的?”
“我都是从学巷南边路口进入学巷去万怡然的家的。”
江一明叫他先回去,但是要随时配合调查,因为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他说话是真是假。
江一明叫温小柔把学巷南边路口的安防监控录像调出来查看,温小柔便打开电脑,输入口令,进入全市的安防监控系统,把江一明要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因为有准确的时间,很快就在监控录像上看到了艾秋生,他果然是31日下午12:31进入学巷,然后又于14:01从巷口出来,向省美术学院方向走。
温小柔怕艾秋生从巷口出来之后,又从别的路进入学巷去找万怡然,她又进入省美术学院门口的交通监控系统,查看艾秋生是否去学校上课,录像显示:他于14:11进入学院,从此再没有出来。
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艾秋生进入美术学院之后,可以从美术学院的围墙翻出去。再利用交通工具,赶到万怡然的出租屋去谋杀她,这样他就有不在场证明。
要证明艾秋生在万怡然的时间里他在上课,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学生了解情况。而且美术学院到处都是监控器,只要去调查一下,就可以证明艾秋生是否说谎。
江一明和周挺去省美术学院找院长,说要把艾秋生的学生叫几个来询问,院长便把他俩带到教室去,叫来了5个学生,问他们3月31日下午两点半到5点艾秋生有没有在教室里上课。
一个学生说不记得,但是有4个学生都说艾秋生14:30到15点15确实在教室里上课。下课之后,就不知道艾秋生的去向了。江一明只好去调阅美术学院的监控录像,结果录像证明:艾秋生自从当天14:05进入学院的大门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也就是说:万怡然死亡时,艾秋生果然在美术学院。他有不在场证明。
“江队,我觉得艾秋生的不在场证明没有用。”
“哦,你什么新思路吗?”
“如果艾秋生把大量的安眠药兑成水,再加入蜂蜜,骗万怡然喝下,万怡然喝下安眠药之后,很快就睡去了,艾秋生见自己的谋杀成功,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很快就离开了万怡然的家,这样的话,万怡然的脸上和身上就没有任何抵抗伤,她在睡梦中安然死去了。所以,艾秋生的不在场证明没有用。”
“对,还有一种方法,艾秋生骗万怡然服下适量的安眠药,等万怡然进入沉睡状态时,再用针筒把液态的安眠药通过血管注入万怡然的体内,然后离开案发现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谋杀。”
“如果艾秋生真的用这两种方法谋杀了万怡然,我们很难找到证据证明他有罪。”
“根据治疗万怡然的医生说,他每次只给她开40片安眠药,如果万怡然是他杀的话,她体内100片左右的阿普唑仑应该不是万怡然的,而是凶手到别处购买的,这也是一条寻找证据的线索。”
“这个案子只有艾秋生的杀人动机最大,因为只有他知道万怡然服用哪种安眠药,如果万怡然服用的是别的安眠药,比如艾司唑仑、地西泮等,那么就会被我们怀疑,所以,我们要集中力量,深入调查艾秋生,你觉得应该从哪里入手?”
“艾秋生必须购买阿普唑仑,而且量很大,但是,他没有失眠症或者焦虑症,一般情况下,医生是不会给他开药的,我想他可能在网上购买,现在网上什么都能买到,只要出价高,我们以前办过不少案子,大部分罪犯都是在网上购买烈性安眠药,比如三唑仑。”
“你说得对,他不敢托人购买安眠药,也不敢去医院叫医生开方,要想查他购买阿普唑仑的记录,最好捷径就是查他的支付宝或者微信钱包。”
江一明决定去查艾秋生的支付宝和微信钱包,他和周挺又去省美术学院找艾秋生,找到他之后,艾秋生对他依然和气有礼:“江队,你两位真是敬业啊,这么频繁地来我们学院走访,不嫌累吗?”他的口气很是讽刺。
“累一点怕什么?别说累,为了和犯罪嫌疑人作斗争,哪怕牺牲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辞……你的嫌疑还没有洗脱,所以,我要继续对你进行询问……”
“我已经有不在场证明了,难道这还没有用吗?”
“没有用,因为万怡然服用大量的阿普唑仑之后,不可能马上被吸收,得等大部分吸收之后,才能导致呼吸麻痹,慢慢死去,也就是说,要等上1到3个小时,这要看服用量,所以,你的不在场证明没有用。现在我们要调查你的支付宝和微信钱包,请把手机交给我。”江一明冷峻地看着他。
“这……我不同意,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他生气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对不起,我们是侦办命案的刑警,法律赋予我权力,可以对嫌疑人进行账户调查,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视你妨碍公务,可以强行把你带走。”这时艾秋生已经不再淡定了。
“我没有做非法的事,你们怎么可以胡乱查我的账户呢?”
“既然你没有干非法的勾当,就不用怕我们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