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湖因为近海,湖面又大,所以,风云多变,狮子峰常隐于云雾之中,缥缥缈缈。
如果之前高亦菲、刘三宝不是因为要故意用火力吸引鬼子和伪军,以掩护石轩辕等人突围入城,高亦菲和刘三宝两部兵力是不可能损失那么惨重的。
在大血战之后,高亦菲和刘三宝两部兵力不约而同地找到了这处山洞,并藏身数天,然后趁夜色游水,潜往林峰山。所以,高亦菲现在所率的这批特战队员,不仅是陆地上的精英,也是竹溪湖水所不能难倒的悍将。
这些人亲身经历了与鬼子和伪军联手的血战,今夜,又在林峰山上亲眼看到什么是特战的场景,将来必有大出息。这也是石轩辕为何让高亦菲把血战之后的两部残余兵力合并在一起组建新的特战队的原因。
众人潜藏下来,石轩辕刮光胡子,向新兵们亮明了真实身份,震惊了老兵:这怎么行?要是三天后可以啊!唉!
不过,这群当过山匪的新兵,却只是仅仅对石轩辕的真实相貌表示诧异,而没有对石轩辕的经历表示诧异,因为这群新兵一直被高氏兄弟愚化,很少下山,更别说听过什么消息了。何况,他们都没有文化。他们现在就很相信石轩辕,因为石轩辕刚刚领着他们打了一个大胜仗,更重要的是,美若天仙又很泼辣的高亦菲竟然是石轩辕的恋人。林峰山与绿柳岛相距这么近,林峰山上的很多汉子都视高亦菲为梦幻仙子,都很仰慕高亦菲,只可惜,高亦菲不好欺负,性子辣,又是绿柳寨的首领,林峰寨的汉子只能隔湖相望,永无机会一亲芳泽。
现在,石轩辕搂着高亦菲的纤腰一起亮相,可把这群新兵羡慕死了。接着,石轩辕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讲解了三大纪律和六项注意,称之为铁的纪律,铸造铁军的先决条件,军魂!并宣布,整军工作由张三牵头协同老兵轮流进行。
之后,他便离开会场,独自走出洞外,望着湛蓝的星空,望着对面林峰山的喧嚣的鬼子搜索行动,象一个小女孩般地托腮沉思,隐有泪光:因为刚才在对面林峰山脚下集合队伍上船的时候,降龙告诉他——石维华已经领着伏虎、郝新琴、田七和猎倭北上寻妻!
紧急撤退,众人面前,石轩辕强颜欢笑。
现在,他一人独处,难过落泪。
高亦菲和新兵们说说笑笑,陪着张三、李四等老兵整军。古雅娇刚才因为看到石轩辕当众搂着高亦菲出场,已经事先郁郁寡欢地走出山洞外,独自一人在一株大树下落泪,忽然听到了石轩辕的抽泣声,不由一惊一怔。
她心想:咋回事?死魏子刚才不是挺风光的吗?不是和高亦菲挺恩爱的吗?怎么这会单独出来哭呢?
她抹抹泪水,急悄然走到石轩辕身旁。
平素,石轩辕反应是很快的,可现在,他似乎根本不知身后有人,依然象小孩子一般在低泣:大哥,嫣姐的事,我骗你的。我哄你开心的,我希望你能振作精神,不要放弃抗倭旗帜,我是善意的。可是,你却当真了!你走了,我咋办?我们一路走来,相依为命。
这一刻,原本心酸酸的古雅娇忽然又心软了,她搂住石轩辕,搂他入怀,柔情地说道:“小魏子,你不能一辈子都依赖大哥。虽然,他是你的靠山。可是,后面的路很长,谁也不知道往后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的?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战死沙场。大哥临走前对降龙说的话,其实,就是希望你能独立,虽然你已经很独立,但是,在心理上,你是有依赖的,总认为自己身后还一个大哥,一个英雄传奇。所以,你总是嘻嘻哈哈的不正经。如果大哥的出走,能找回一个好妻子,也未偿不是好事。他走了,你独立领导队伍了。往后的困难,我和你一起面对。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说罢,她为他拭泪,可是,她自己却忍不住掉泪。
因为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石轩辕是属于自己的吗?爱情能分享吗?那些上街高喊的大学生们,不是说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一夫一妻。可是,我和高亦菲在他的心中,谁重谁轻?唉!
她心底也很惆怅。
“你怎么啦?”石轩辕的脸被古雅娇的泪滴到了,他爬起身来,将古雅娇搂入怀中,柔声地问:“是不是象当初在玄武湖畔相识时的那样,我哭你也哭?我笑你也笑?”
古雅娇哽咽地说道:“象吗?两年前?我多少岁?两年后,我名为姑娘,实属不是。可我的身份是什么?我是你的什么人?”
石轩辕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却换来这么严重的后果,直接激发了古雅娇直指婚姻之事,他心里也没底,因为还有一个高亦菲。
不过,他很机智,说道:“娇子,你我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从现在开始,部队的钱粮由你统管,你当管家婆。我用这个事实来表明,你是我的什么人?呆会,我进去宣布,部队成立军需处,统管后勤后方医院军备等事务。嘞,我主持的是军事,是指挥打仗,我把部队的另一半都分给你了,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
“呵呵……”古雅娇终究单纯和善良,闻言破涕而笑,依偎石轩辕的怀中,甚是幸福和满足。
“娇子,当前,抗战是大局,你我要多考虑大局的事情,因为你我不是一般人,而是一支部队的领导。咱俩的一举一动,关系着两百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和打仗诸般事宜。唉,大哥走了,我压力很大。以前,有大哥在,我没那么大的压力,就算是我在龙城特务团的日子里,我也没那么大的压力,因为我一旦有大仗打,我就联系我大哥。今夜开始,无论大仗小仗,都靠我自己想办法了。这狮子峰的正面,便是鬼子和伪军,咱们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生存。不容易,稍不小心,便会全军覆灭。”石轩辕急又转移话题,说到了部队的建设和扩军之事上来,语气越来越沉重。
“我的小魏子,你既然这么担心,那你为何又要带领大伙到绿柳岛上来?”古雅娇急急回头,亲了石轩辕脸颊一下,以示安慰。
“这就是锻炼,锻炼大伙的生存能力,锻炼我的建军能力。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与鬼子周旋几个月,就可以把咱们的这支队伍锻铸成一支铁军。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危险,都会让人紧张。只要每人都绷紧神经,那么,咱们的铁军就铸成了,就会成为时时刻刻警惕鬼子和伪军的具有极强战斗力的常胜部队。这个战略,是我大哥教给我的。想不到和他临走前的一番对话,竟然成了他对我的zhengzhi交代。他把最高领导和指挥权、决策权都交给我了,也把所有的压力都交给我了。”石轩辕解释一番,又提起石维华,语气有些伤感,对兄长的离队甚是不舍。
“人,总要经历,总要去面对。我的魏子,你长大了,你都有我了,你还依赖大哥吗?大哥出走,那是对的。他把所有的压力给你,也是对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成长,让你经历磨难,让你成熟。放心吧,所有的困难,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生,我是石家的人。死,我是石家的鬼。”古雅娇生怕石轩辕旧病复发,甚是担心,甚是紧张,急急柔情相劝,又搂着石轩辕的脖子亲了起来。
殊不知,高亦菲在洞内与新兵们嘻笑一番,也出来了,全程听到了石轩辕与古雅娇的对话,还有他们俩的亲热。
高亦菲芳心甚是难受,没想到古雅娇在石轩辕心中这么重要,也没想到古雅娇如此迷恋石轩辕,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
她默默地走进洞里,眼眶红红的,独坐一角,背靠石墙,抱头曲膝,垂下秀发,泪水哗哗而下。她外表刚强,内心柔弱。她有苦,有痛,却不敢当众哭出声来。这一点,恰好与古雅娇相反,古雅娇是外表单纯美貌和柔弱,内心刚强。
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以为高亦菲累了,在休息,却无人知道,她的心在疼,她的泪在流。
她边低泣,边伤心地想:男人脚踏两船,受伤的终究是女人!但是,娇子没有错,她比我先遇到我和她的真命天子。男人好-色,乃是天性。小白脸也没有错!这也可能是他一直喜欢加入到**序列的原因吧。新四军管的严,真的不适合他。唉,可我又算什么?我是他生命的棋子?不对!他心里也有我,我在他心中也很重要,所以,他刚才避谈他和娇子的婚事,这说明他心里举棋不定。可我和娇子争同一个男人,又有什么意义?我有那么贱吗?我高亦菲虽是女流之辈,但是,在绿柳岛,在东水城鬼子的心目中,我高亦菲一样是打鬼子的英雄。我是巾帼英雄,我这个巾帼英雄竟然与娇子争男人?哈哈……悲哀!好,我让!我选择离开!我祝福娇子和小白脸百年好合!
她想到此,悄然抹干泪水,抓了几颗手雷,拿了些子弹,别好两把勃朗宁手枪,独自一人,离开了山洞,划着一只小船,划向林峰山。
此时,鬼子和伪军刚刚走过林峰山的东面山脚下,因为这里生过火,所以,鬼子和伪军在此调查了很久。
高亦菲流着泪水,独自划船至林峰山下临湖边,把小船拴在绿柳树下,一跃上岸,却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她刚要张嘴高喊喝斥,却被那人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并被搂入了密林之中。那人似乎嘘了一声,附耳低语:“别动!自己人,鬼子没走远!”
高亦菲闻声一怔,瞬间又惊又喜,颤声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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