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国豪愕然惊叫,眼珠又瞪得又大又圆。这位老态龙钟,被山本惠子折磨得精神有问题的老人,此时就象一位可爱的小姑娘,对石轩辕是又爱又恨啊!没见过石维华和石轩辕,他很想见到这两兄弟,很想当面质问他的嫣儿呢?嫣儿呢?交出嫣儿来啊!但是,看到石轩辕,却又恨意滔天,想打,想骂,想喊,想问苍天为何对老吴家如此不公?
吴江明本是军统特工,只因被山本惠子所骗所逼,才来到东水城的,头顶着汉奸的帽子,他的日子不好过。而且,他还当过南京站的副站长,为人还算是机灵的。
他听石轩辕如此一说,又侧头看了看李四的枪口,知道今天如果不好好招待石轩辕一帮人,自己一家人必然不好过。于是,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有人情味地说道:“好兄弟,好智计,愚兄看到你,就高兴,就激动。咱俩还是亲家啊!”说罢,他深情地拥抱石轩辕。
“畜生……畜生,你还我嫣儿……还我嫣儿……叭……”吴国豪确证眼前之人便是石轩辕,却勃然大怒,愤恨无比,因为他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爱女、“小西施”吴嫣,她可是为石维华而死啊,而今,石维华竟然和女鬼子成亲了,还公然登报,更让他携家带小的去参加婚礼,他能不怒,能不火吗?他又倏然起身,握着拐杖,敲打在石轩辕的额头上。
“轰……嗡嗡嗡……”石轩辕遭此狠击一棍,登时脑嗡耳鸣,天旋地转,若不是吴江明抱着他,他肯定萎倒在地上。
血水登时从他额头激溅而出。
“老不死……砰……”李四大惊失色,愤然飞起一脚,踹倒吴国豪,破口大骂,又一脚踏在吴国豪的身上。
“小石总……师叔……团长……”降龙、特战队员、刚刚进来的张三等人骇然大喊,急围上前去。吴江明惊慌失措,急急分开石轩辕。
石轩辕萎倒在地上,眼前发黑。
“小魏子……轩辕……”古雅娇闻声,急从二楼跑下来,惶恐大喊。
“老不死,老子毙了你……”一名特战队员愤然大吼,端枪下指,伸手扣向板机,要开枪打死吴国豪。
“扑通……不要……我和石轩辕可是亲家,我妹妹是他嫂子……”吴江明吓坏了,急急吓跪,磕头求饶。
“兄弟们,不要冲动,老人家一时发怒,可以理解。他的女儿吴嫣确实为我大哥、为铁血特战队、当年为保刚刚夺取的瓮城的安全而牺牲,吴嫣……我的嫂子是一位巾帼英雄!不管老人家如何待我,我们都要好好待他。他不容易。”石轩辕虽然眼前发黑,头疼欲裂,但是,闻得不对劲,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低声阻止李四等人的发怒,真怕特战队员会就此杀了吴氏全家。
古雅娇抱起石轩辕,心疼落泪。
武宫亦雄和两名郎中闻声而至,急急打开药箱,拿出消毒药水、纱布,为石轩辕清洗伤口,包扎伤口。
李四移开了踏在吴国豪身上的脚,特战队员们退开了数步。吴江明颤抖地起身,扶起喘息粗重的吴国豪。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我轩辕贤弟昔日是多么的英雄了得,今天为求一个栖身之地,却要如此低三下气。”古雅观蹲下身子,望着石轩辕,颇为心疼。
以前,他常常被石轩辕喝斥的,但是,那时,他感觉石轩辕很霸气,很有杀气,很有智谋又很狼狠,确实让人仰视。现在,憔悴苍桑的石轩辕,经历诸多生死劫,疆场上的名将,却还须向吴国豪父子低头,这让古雅观很不理解,心理上也无法接受。所以,古雅观很是感慨。
不仅古雅观如此感慨,张三、李四、古雅娇等人也无法理解石轩辕为何忽然性情大变,由当年的少年轻狂、张扬好胜到现在的恭谦礼让、忍辱负重,跨度之在,令人难以想象。但是,石轩辕心中有数,他必须改变他此前张扬轻狂好胜的性格,因为他的亲大哥失踪了,他没有后靠,他再也张扬轻狂好胜不起了。别说外界对他的众叛亲离,就连眼前的这些特战队员,如果他不能证明石维华的清白,恐怕最终也会离他而去。届时,他就是大汉奸,真正的孤寡老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以,他必须忍辱负重,必须恭谦礼让,必须揽取人心,借集体的力量,找出他的大哥,还他兄弟俩的清白。
于是,石轩辕一手搭在古雅娇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弟兄们,是敌是友,必须有个界限。吴家不是大汉奸,吴老前辈暗地里是为抗战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的。有些事情,别人不知,但是,我身为特工人员,我知道。吴伯伯不仅仅是我的亲家,也是抗战义士,德高望重的长者。他气我,骂我,打我,都是应该的。因为,确实是我家对不起吴嫣嫂子在先,对不起吴家在先。”
他天生说话就动听,此时说到了吴国豪的心坎上,就算是另打算盘的吴江明闻言,心头也很感动。
“呜呜呜……”吴国豪竟然就此蹲下身子,抱着石轩辕大哭起来。是啊!这个被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年青人,可是亲家啊!石氏兄弟已经够惨的了,自己也是够惨的了,何必还要大打出手,毁掉这份亲情呢?石吴两家的纽带,就是自己的爱女吴嫣啊!
古雅娇松开石轩辕,悄然起身,默默地退在一边。
特战队员和医护人员也呆楞着。只有张三、李四、古雅观若有所思,因为他们见证了吴嫣的牺牲。吴嫣是为石维华而死的。
“吴伯伯,如果你不嫌弃,就当我是你的二儿子。咱们一起努力,营救出我大哥。只有证明我大哥是清白的,才能让我嫂子、你的好女儿在天之灵瞑目啊!”石轩辕倏然间心有感触,哽咽地劝说吴国豪。
因为吴家与鬼子接触较多,吴国豪与山本四六的关系不一般,只要吴家支持,很多事情不用废劲打探,从吴江明的嘴里也能套取出来,这就省了很多事情。对于下一步的营救行动,也会有很多的帮助。
“嗯!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努力!”吴国豪对石轩辕的恨,对石家的恨,荡然无存了,他亲手扶石轩辕起身,与之前判若两人,变成了亲切慈祥的老人。
“令兄之事,其实是那女恶鬼所设的陷阱。他娘的,两年前,她说她嫁给老子,让老子休掉三房妻妾。可是,当老子好不容易休掉了三房妻妾,她可好,从龙城回来,就说要与石维华成亲了。我的小妾邢晓莉和我爹的小妾何琳被他父亲山本四六看中,现在,何琳与邢晓莉二女共侍一夫,整天被山本四六这个畜生搂着品酒享乐。他娘的,这叫什么事?我和我爹的小妾,也算是婆媳吧?他娘的,现在倒好,我家的两个婆媳倒成了山本四六的小妾,唉……唉……”吴江明果然主动说起了一些事情,提到家庭的不幸,少见的唉声叹息,鼠目盈泪。
众人想笑不敢笑,心里也都有一股哀伤的气流。
吴国豪的老脸红成了猪肝色。
石轩辕没有吭声,知道吴江明还会往下说的。
果然,吴江明抹抹泪水,又接着往下说,哽咽地道:“邢晓莉是舍不得离开我的,在我老吴家是荣华富贵,多人服侍。现在,她倒要服侍倭国的糟老头。所以,她经常偷偷地找我诉苦,无意中也打听到一些消息。所谓的石井维华与山本惠子成亲之事,确实是有,我和我爹都参加了婚礼。原因是田七、老烟枪及原锥山支队一帮士兵因为负伤而被鬼子俘虏,山本惠子利用石维华爱护属下的心理,威胁要杀光田七、老烟枪等人,并真的当着石维华的颜面杀了两名负伤被俘的士兵。所以,石维华就这样被逼与山本惠子成亲。如果石维华不同意与山本惠子成亲,那么,田七、老烟枪等多年跟着石维华的老兵,就会被山本惠子杀死在石维华眼前。而山本惠子在与石维华成亲之后,便带着石维华及那些俘虏兵乘邮轮回国隐居。其心十分狼毒,就是要让你石轩辕永远找不到石维华,永远让你石轩辕背着大汉奸、卖国贼的骂名。”
“什么?”张三骇然无比的反问,似乎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
“毒!真毒啊!山本惠子,你这个贱货!老子找到你,一定亲手劈了你!”古雅观听得毛骨森然,冷汗直冒,又破口大骂,独臂挥舞,恨不得真是马上拔刀将山本惠子劈成两半。
“畜生!女畜生!什么人哪?”李四声嘶力歇地大骂山本惠子,虎目含泪。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夏战那么粗鲁的人,闻言也忍不住落泪,哀声怒骂山本惠子。
马二良、降龙、伏虎、高亦轩、杜鹃、高明以及那些特战队员,全部瞠口结舌,呆若木鸡。
“哈哈哈哈……石家蒙羞……蒙羞……我真成大汉奸了……真的是卖国贼了……呼……”石轩辕从椅子上起身,仰天大笑,脸色苍白如纸,吼了几句,蓦然吐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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