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惊天动地的仲春之夜,硝烟味很浓很浓。
在鬼子飞机轰炸中丧失亲人的百姓,哭声始终没停。然而,在城中百姓惶恐和哭泣声中,率部复夺龙城山田久菜,却十分高兴,十分激动。
他下令封锁城门,并调配好在龙山和鳄鱼湖布局兵力之后,便下令鬼子军官入城喝酒庆功。至第二天清晨,山田久菜等鬼子和伪军军官这才昏昏沉沉睡去。
山本惠子累得没有精神了,她带着亲信,到龙城大饭店开了几间好房间,蒙头而睡。黄仁钱则受命率部灭火、清理城中死尸,甚是苦闷,暗暗问候山田久菜的母亲好几个小时。
几天的恶战,敌我双方,谁都累。
石轩辕和建制不全的特务团官兵在龙山峡谷静静地歇息了一天,于第二天晚上,他和王铁栓、张三、李四、钱六和二十多名特战队员离开了峡谷,绕道北上。
这个时候,鬼子也没那么多的兵力封锁各种山道和公路。因为几天的恶战,双方都伤亡很大。
除了在龙山和鳄鱼湖布了重兵,其他哨卡,只有零零星星的鬼子和三三两两的伪军。不过,在潜伏北上途中,可以看到,鬼子和伪军也不时有小分队在搜索龙城特务团的下落。尽管如此,石轩辕率部北上,东绕西绕,仍然顺利。
途经曾家堡的时候。
石轩辕停下脚步,在王铁栓等人说道:“各位弟兄,一路走来,都看到了吧,鬼子和伪军都在搜索咱们的下落。我看,咱们得在曾家堡打一仗,然后再北上,让鬼子和伪军以为咱们大部队真的在北上。否则,即便峡谷再隐秘,也迟早会被鬼子发现的。”
“但是,为了行动方便,咱们没携带重武器,每个弟兄身上只有两把盒子炮和几只手雷。一旦曾家堡里面有重兵埋伏,或是鬼子怕咱们战败后到曾家堡弄粮食……”王铁栓当了几个月的侦察队长和特战队长之后,学会了往坏处想,考虑问题更全面了。但是,他没把顾虑全部说出来,欲言又止。
“不怕。咱们每个人的包袱里不是有鬼子的军衣吗?我、你、三哥领几名兄弟乔装成鬼子官兵,大摇大摆的进堡里去。四哥和六哥及其他弟兄留在堡外接应。一旦里面枪响,四哥和六哥就率部猛攻接应。咱们逃脱还是有胜算的。”石轩辕鬼马精灵,马上道出一条计策来。
当然,此计已不再新鲜,不过,也屡试都爽。
“就怕鬼子盘查的紧。”王铁栓仍有顾虑。
“鬼子如果太较真的般查。咱们就用斧头开杀戒。如果盘查不紧,咱们就蒙混过关了。进去暗杀几个人,佯装抢些粮食和大洋就跑,不恋战。”石轩辕则有他的想法和道理。
“铁栓,你不想为大小-姐报仇了?”张三怕王铁栓再劝,故意剌激王铁栓一句。
“娘的,死就死……”王铁栓心头一痛,骤然想起了张慧惨死于鬼子枪下的片段,不由怒火中烧,当即掏枪而出,怒喝一句,话犹未了,石轩辕急急伸手捂住他的嘴。
众人赶紧伏在地上,生怕就此惊动了过往的鬼子和伪军。鬼子的探照灯果然就往这个方向照耀。还有一小队鬼子和伪军持枪跑来。
张三、李四、钱六等人紧张地掏枪,伏在枯草地上,瞄向那些鬼子和伪军。不过,鬼子跑到石轩辕等人头前不远处,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又回碉堡里去了。
石轩辕松开王铁栓的嘴,低声说道:“铁栓,如果条件允许,咱们有机会就杀几个鬼子,为慧子报仇。无论任何情况下,当然前提条件是条件允许,不耽搁其他事情。另外,不要冲动。孺子可教,这也是我带你出来的重要原因。希望你能牢记在心。更重要的是,你当过侦察队长,有侦察经验。所以,今夜之后,你将领几名兄弟在前开路,侦察前进。”
王铁栓低声“嗯”了一声,说道:“团长,你说的对。冲动是魔鬼!刚才,我不该冲动。往后,我遇事也一定会冷静应对。放心吧。”他话是如此,心里也后悔刚才的冲动。他心里暗道:如果真被鬼子发现了,咱们还没入曾家堡,就一番恶战,也太浪费弹药了。嗯,听团长的没错。往后,老子一定要长长记性。
石轩辕说道:“那行,咱们现在开始换衣服。呆会绕一绕,从北面进入曾家堡,以鬼子军官前来巡查龙城特务团是否有经过此地的理由,骗过鬼子的哨兵并宰掉鬼子的哨兵。”
王铁栓“嗯”了一声。
石轩辕、张三、王铁栓及两名特战队员便赶紧起身换上鬼子军服,然后绕道曾家堡的北面,大摇大摆地走向曾家堡。后面,李四和钱六等人各握一把盒子炮、一只手雷,紧张地远远地跟着他们。
石轩辕说倭语很流利,样子清秀,扮鬼子军官很象,他们真的顺利骗过哨兵。
尾随石轩辕仅一步之遥的张三和王铁栓,出其不意地用斧头划破两名鬼子哨兵的咽喉,其他两名队员迅速将鬼子哨兵的尸体拖进黑暗草丛中。
众人走进曾家堡,每遇鬼子和伪军问话,石轩辕都以同样的倭语说同样的理由,骗过鬼子和伪军之后,张三和王铁栓就用斧头抹鬼子和伪军的脖子,两名特战队员就负责拖尸体藏尸体。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堡内的曾家大屋。
曾家堡堡主曾福财现在生活安静了许多,他的两个儿子都死了,但是,他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的两个儿子进城在鬼子手下当官呢。
他最小的姨太原本就是跟他的小儿子走的,虽然一段时间没见面,但是,曾福财也不想她。在他心中,他的小姨太确实太破了,他实在不想要她了。
现在,他其他的姨太年纪都较大,入驻堡内的鬼子军官对她们不感兴趣。曾福财对她们也不感兴趣,每到夜晚,他都百无聊籁。不过,前几天在打仗,他有心想去其他村庄找个年轻姑娘,也不敢。
如此无聊,怎么办?怎么过日子?
仗虽然打完了,但是,曾福财听说龙城特务团尚有部分兵员突围出去,至今不知所踪,他仍然有些害怕,仍然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到其他村庄去找年轻姑娘纳妾。
于是,他让他的几房太太帮他锤背、捏腿、按背。
忽然,石轩辕、张三、铁栓出现在他面前。
曾福财吓得赶紧驱逐走几房太太,下床躬身相迎这几个“鬼子军官”。
石轩辕冷笑一声,倏然伸手,五指如钩,扣住了曾福财的脖子,说道:“曾老狗,不认识少爷了?少爷可是来打过几次曾家堡的!嘻嘻!识相的,拿些钱粮来。龙城特务团今夜要北上,队伍缺钱又缺粮。不然,我们就灭你全家。”
说罢,松开了他的脖子。
“呼呼呼……你们……你……好……好……”曾福财喘着粗气,扬手指着石轩辕,终于认出了石轩辕,不由又惊又怒又怕,结结巴巴地答应了石轩辕的要求。
“既然说好,那就拿粮食来,还有银元,要袁大头,五千块。粮食用麻包装好,嗯,二十大袋,准备十辆木头车、三辆马车……”石轩辕本不是真心要粮要钱的,所以狮子大开口,喝令曾福财快去办理。
“是……是……”曾福财跌跌撞撞地走出他的卧室,走到院里,却高喊一声:“来人了,快来人啦,龙城特务团……”
张三按照事前的计划,对着曾福财的肩膀就是一枪。
“砰……”
“哎呀……砰……”曾福财中弹而倒,扑在地上,连声惨叫。院里的庄丁,院外的鬼子、伪军闻声而动,纷纷扑来。石轩辕、张三、铁栓和两名队员在曾福财扑倒在地时,却趁机离开他的卧室,跃上了屋顶。
他们沿着屋顶飞奔,利用夜色的掩护,东一枪,西一枪的,打死了十余名鬼子和伪军、庄丁,便跑出了曾家堡。
“砰……砰砰……砰砰砰……”
外围接应的李四、钱六和特战队员们赶紧扔手雷,并开枪射击。石轩辕等人不等鬼子和伪军大部队围来,便迅速离开了曾家堡,飞快跑步北上。
“轰……轰轰……轰轰轰……”
枪声渐渐稀疏。
曾家堡北面多是山地和丘陵地带。鬼子和伪军要追也不好追,找也不好找,只好作罢,赶紧救治负伤的曾福财。
曾家堡的枪声,惊动了龙城里的山田久菜和山本惠子等鬼子军官。山本惠子向山田久菜申请:由她和麻宫次郎、小野寺外、吴智平领部分宪兵前往曾家堡看看。
山田久菜同意了,并调派苍田期翼率骑兵护卫山本惠子一同前往曾家堡。
到达曾家堡后,山本惠子听说石轩辕率领部队来过,又往北逃走了,且听曾福财说石轩辕曾提出要二十袋大米和面粉、五千块大洋,便认为龙城特务团残余官兵全来了。
于是,山本惠子让麻宫次郎挑选三十名精壮和枪法准、武功好的宪兵,由她和小野寺外、吴智平率队北上追索龙城特务团残余人马的行踪,又让苍田期翼率骑兵尾随而来,听候调遣,并让麻宫次郎回龙城调兵再随后追来,她准备在找到龙城特务团后,随时歼灭龙城特务团。
尤其是,她想活捉石轩辕。她认为此时的石轩辕应该是弹尽粮绝,只要一路追踪,不愁抓到了石轩辕。至此,藏在龙山峡谷里的赵子明和龙城特务团才完全脱险。龙城里的山田久菜才认为龙城特务团远离了龙城。龙城,终于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