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锋曾是张士成手下的前锋营营长,虽然卫雄率部投靠鬼子之后,旧部被打乱编入伪军,但是,在伪军司令部,年少锋自然还有他自己的人。伪军司令部开会讨论中队长副职以上的分工,会后,消息就传到了年少锋的耳朵里。
年少锋警觉起来,心道:鬼子怎么忽然重视伪军的副职?尤其是对于邱文才,山田久菜竟然指定郭胜分派重任给邱文才,虽然,郭胜最后分给邱文才的几个事项并不如意,但是,郭胜毕竟按照山田久菜的指示精神办了。是鬼子有阴谋?还是鬼子真的重视伪军领导层的团结、提升战斗力?邱文才今天上午不是刚刚惹事了吗?怎么鬼子不怀疑他?反而重用他?是想拉拢邱文才?还是想麻痹邱文才?
他坐在办公室里,边思考,边用笔将自己的思考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然后,他叫来新任副局长伍道雄,这伍道雄是年少锋的亲信,这也是年少锋第一次提携自己的亲信。
“你召集咱们的人,全副武装,以例行巡视大街小巷的形式,随我去一趟龙山大药铺。我要找人,然后,你领些弟兄注意在外围及药铺大堂警戒。如果发现鬼子便衣,发现鬼子武装巡逻,那么,你就说局长今天建立局领导每天例行巡视制度,检查城内重要的楼堂馆所。”年少锋收起纸条,吩咐伍道雄一番,然后便离开办公桌前,到仪容镜前整理衣装,佩带武装带。
伍道雄不解地问:“局座,为何你不便装出行?全副武装的到龙山大药铺,岂能不引起鬼子的注意?”
年少锋笑道:“打着公务的招牌会更好。今天早上,邱文才去了龙山大药铺一趟。所以 ,龙山大药铺及其周边会有鬼子便衣,还有皇协军便衣猎杀队的人。如果咱便便装去龙山大药铺,反而会惹来怀疑的。”
“哦,明白了。”伍道雄应令而去,召集几名亲信警察,在楼下等候。
然后,年少锋下楼,领着伍道雄等人,列队在大街上行走,东看看,西望望。半个小时后,年少锋来到了龙山大药铺,大堂里仍然有很多人在等候向日奎把脉看病,鬼子宪兵、卓宇仲领着两名便衣也掺杂其中。
不过,卓宇仲并不是认识所有的特务营的人。
柜台后,称药的一名小伙计就是石轩辕的特战队员所扮,他认识卓宇仲,佯装扔垃圾,走到后院,卓宇仲领着便衣乔扮成患者等候向日奎看病的情况,向刚打开房门的石轩辕作了汇报。
石轩辕说道:“慧子,你去后门外,等候李忠义回来,告诉李忠义,有鬼子宪兵便衣,也有叛徒卓宇仲在药铺里。另外,不要打扰卓宇仲。先留着这个叛徒,待过了今夜,再处决他。”
张慧和那名特战队员应令而出。
年少锋认识卓宇仲,但是,卓宇仲暂时还不认识年少锋。
年少锋到达药铺时,发现卓宇仲东一桌西一桌地走动,并低声找那些患者问话,似乎在打探什么。
年少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大喝一声:“大堂所有人,都亮出所有的证件。”
他说罢,便挥了挥手,伍道雄和多名持枪警察,迅速包围了龙山大药铺的大门,封锁了门前大街,部分警察冲进大堂,站在四个墙角,用枪对着大堂里坐着等候看病的所有人,包括鬼子宪兵便衣、卓宇仲和两名伪军便衣。
患者纷纷掏出证件,呈给警察检查。
但是,鬼子宪兵向来不把伪军、伪警当人看,也不拿中国人当回事。当一名警察走到那名鬼子宪兵便衣跟前时,鬼子宪兵便衣怒骂一声:“八嘎,啪啪!”
鬼子宪兵便衣甩手就打了那名警察两记耳光。
那名警察一手持枪,一手捂着左腮,连连后退。
伍道雄骤然紧张起来。
柜台伙计打扮的特战队员赶紧佯装害怕的样子,双手捂着双腮、躬着身子离开柜台,慢慢地走向后门,准备向石轩辕报告大堂发生的情况。
卓宇仲暗道:“鬼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警察也是为皇军服务的,查查证件有什么呢?唉,就这样暴露了身份,太不值得了。”
年少锋要的却是这个效果。现在,事情发生了,更能证明他是一个勤奋办差、对鬼子忠心耿耿的警察局长。于是,他跨大步走到那名鬼子宪兵便衣跟前,举手就打。
那名鬼子宪兵似有准备,挥拳相向,不把年少锋放在眼里。但是,年少锋是什么人呀?那是之前张士成手下前锋营营长,不一般的人,只是遭何坚暗算,才被迫跟着卫雄投靠鬼子的。他举手就打,那是虚招,手举半空,却没打下去,而是右腿一抬,一脚蹬在鬼子宪兵胸前。
“砰……哎呀……”鬼子宪兵被年少锋踹得仰天而倒,连声惨叫。年少锋跨步上前,一脚踏在这名鬼子便衣的脖子上,回头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假鬼子绑起来,押回警局审讯,严刑拷打。”
伍道雄领着两名警察,壮着胆子,疾冲而上。
“八嘎,年少锋,你敢打皇军?你的,死啦死啦的。”鬼子便衣仍是嘴硬,大骂年少锋。
年少锋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会说几句鬼话,老子就信你是鬼子。哼!来人,除下袜子,塞住他的嘴。”
那名刚才被的警察高兴了,激动了,当即除鞋,脱下袜子,塞到鬼子便衣嘴里。那袜子,太臭了!鬼子便衣被熏得直翻白眼。
两名警察拖起鬼子便衣就往外走。
卓宇仲为了讨好鬼子,急忙疾步上前,横臂一拦,说道:“警察大哥,放过他吧,他真是皇军,宪兵便衣。听他的口音,那可是地地道道的东京口音。”
“你是什么人?敢拦警察办差?”年少锋跨步过来,质问卓宇仲一句,便甩手就是两记耳光打去。
“啪啪……”
“哎呀……你……他娘的,你算什么东西?怎么动不动就打人?老子可是皇协军便衣猎杀大队副大队长卓宇仲!哼!”卓宇仲惨叫一声,牙血直流,表明身份,赶紧掏枪。但是,他刚掏出枪来,驳壳枪却被年少锋挟手夺去了。
“老子可是警察局长年少锋!你他娘的算哪根葱?敢掏枪谋杀本局座?来人,将他也绑起来,带回警局严加审问,待查清其真实身份再说。”年少锋握枪指向卓宇仲的额头,也表明身份,又怒骂一声。
卓宇仲蓦见黑漆漆的枪口指着自己,哆嗦了一下,乖乖地举起手来,正要解释。
伍道雄和另两名警察又一拥而上,擒拿卓宇仲,将他双手反剪于背后。刚才挨打的那名警察又除下另一只臭袜子塞进卓宇仲的嘴里。
“他娘的,那么臭……”卓宇仲想骂又骂不出声,眉头一皱,真想呕吐。扮作小伙计的特战队员赶紧由后门溜出去,跑去向石轩辕汇报情况。而年少锋也想故意闹事,让里面的石轩辕知道药铺已经被鬼子和便衣严密监视,同时,也想打走卓宇仲和鬼子便衣,方便自己和石轩辕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