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客栈内,后院里,槐树下,仅剩下石轩辕、张慧和何坚、两名女兵、赵子明、李忠义、杜文才等人了。
赵子明、李忠义蹲在地上,指挥几名通讯兵,与各连通电台,不时发报及接受电文,与各连互能信息,了解情况。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电台发出的滴滴声不断响于耳畔。
这些电台,是刚才张三从石轩辕的房间里抱下来的,因此,天佑客栈这株槐树下,也成为了石轩辕的临时指挥部。
“想不到杨冰这畜生竟然是个军事天才!昨夜,老子和鬼子联合多兵种,才与他打了场恶仗,今天,姓杨的小杂种就领这么多兵潜入了城中。看来,往昔张士成逃蹿的那个地道还是通的。刚才,山田久菜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要求各兵种重兵围剿龙尾坝,还调来了生化部队和空军。现在看来,山田久菜也是猪,他那个军事会议白开了。唉,老子回大队部调兵,没想到路上竟然遇上了张慧这个贱人,倒大霉了,老子怎么不从另一条大街回大队部呢?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何坚虽然十分痛苦,但是,看到赵子明、李忠义指挥那么台电台通讯,而且,石轩辕之前又让各连连长去攻打各个城门,便明白“杨冰特务营”都潜进城里来了。
只是,他想不到石轩辕会让钟鸣、老鹰、向玉婵领着部分兵员留守龙尾坝,给鬼子制造假象:杨冰特务营经历了一场恶仗,伤员多,来不及撤走,仍留在龙尾坝上。
继而,何坚又想:杨冰这小子能否率众突围出去?最好,这贼小子能成为鬼子的瓮中之鳖,最好,山田久菜贼头能把老子救出去。娘的,只要老子逃生,往后一定纳张慧这贱人为妾,杨冰把老子的左腿砍断了,以后老子就张慧这贱人天天服侍老子,扶老子去撒尿。
他似乎看到了生机,又开始想入非非,左残腿也因此没那么疼了。
杜文才和几名文人墨客,来回踱步,担惊受怕,焦燥不安。但是,杜文才看到石轩辕挥斧砍断了何坚的左腿,用如此残忍的办法审问何坚,又吓得不敢去请示石轩辕。现在,他不仅知道石轩辕是军事天才,而且也是一个很残忍的人了。赵子明、李忠义是不会阻止石轩辕的。尤其是赵子明,本来就恨极了何坚,巴不得石轩辕多砍何坚两斧头。只可惜,他自己要通过电台指挥作战,无暇顾及何坚。要不然,赵子明也一样会给何坚来点狠的。
“何老贼,你刚才所言,是不是真的?卫老贼真在监狱后面那栋楼里治伤?”张慧用枪指着何坚的咽喉,俏脸冷峻地又逼问他一次。
“是真的……大小-姐……何某岂敢骗你?饶命啊!何某只是一时失足,被卫老贼所骗而已,何某以前可是你爹麾下大将,杀过不少鬼子的,立下诸多战功的。”何坚忍痛点头,因为客栈外的枪声渐渐稀疏,鬼子的嚣张声音渐渐听不见了,知道没人能救自己了,便又肯定地说了一句。接着,他还向张慧求情,巧舌如簧,希望能打动张慧的芳心。
他没然希望石轩辕放过自己,毕竟自己与张慧有杀父之仇。但是,他希望石轩辕暂时关押他,等石轩辕去抓卫雄,然后自己相机逃走或是等待下一步有人来救。毕竟这是在城内,“杨冰”特务营身陷险境,自己还是有出逃的机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老贼,如果姑-奶-奶-能抓到卫雄那畜生,我可以饶你不死。”张慧性子虽辣,但是心地善良,看到何坚已经被石轩辕卸了一条腿,又想到何坚还真是她父亲以前麾下大将,陪她父亲浴血奋战过,多少有些心软,又有些不甘,便悻悻地质问何坚,骂骂咧咧不停。
何坚无颜以对,低下了头。
石轩辕握着斧头,在后门外看了看,看到了满地尸体和血水,便放心地回来。
“报告营长,各连的电台接通了,各连军官刚才均是趁乱安全出去,并平安回到了各连驻地。赵副重复了你的命令,现在各连已经出发去打各处城门了。”李忠义看到石轩辕回来,便起身转身走向石轩辕,向石轩辕汇报情况。
“很好!要求各连按计划行事,切不可以恋战。没有新四军的支援,咱们就算能拿下龙城,也守不住龙城,一旦鬼子调回围攻龙尾坝上的鬼子,咱们反而在城内会成为瓮中之鳖。”石轩辕闻言,脑筋急转弯,马下又让李忠义回到通讯电台前去传令各连不要恋战。
“是!”李忠义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了电台前。
石轩辕走到何坚身旁,又逼问何坚一句:“卫老贼真在监狱后的那栋楼里?他在几层?有多少兵力保护他和小泉?小泉在几号房?”说罢,握斧下劈,又将何坚的右腿砍断。
“咔嚓……”断骨之声甚是剌耳。
即便是很泼辣的张慧,见状也别开脸去。她因为街头惹祸犯错,导致特务营这次夺城计划失败,所以,她现在不太敢责怪石轩辕了。另外两名女兵赶紧双手掩脸,不忍心看何坚的惨状。
“啊……啊……啊……是真的……咚……”何坚本是已经流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兼之实在害怕丢命,浑身哆嗦不停。此时右腿被砍断,更是疼得全身发麻,连脑袋都空白了,他又是几声惨叫,喃喃应了一句,便歪头侧身,侧倒在槐树下,晕死过去了。
血水流成了一条小溪,顺着滑流向后厨的臭水沟里。
杜文才和其他几个文人墨客,终究是文人,见状均是吓得坐倒在地上,各自掩脸,不敢去看石轩辕继续折磨何坚了。
“看来,何老贼所言是真的。”张慧虽然别过脸去,不敢看何坚的惨状,但是,听了何坚之言,便喃喃自语,似乎也是说给石轩辕听。此时,她精神又是一振,期盼石轩辕能领着她、陪着她去杀卫雄为张士成报仇。
“营长,外面没有鬼子和伪军了。咱们下一步去哪?”王铁栓此时率队从屋顶下来,端枪跑到后院,请示石轩辕。
“去鬼子联队部,端掉它,顺便接应炮兵连!”石轩辕握斧砍在何坚的脖子上,将何坚的人头卸下来,然后别好斧头,抓过和尚那件之前蒙在何坚头上的衣服,将何坚的人头包好,递与铁栓,斩钉截铁地下令。
两名女兵刚回头来看,又看到何坚无头尸身,赶紧又侧开头去。虽然恨敌人,如果一枪打死敌人,她们可能心里好受些,但是,看到石轩辕如此残忍折磨何坚,如此将何坚杀得尸首分离,两名女兵仍是心有不忍。
铁栓接过人头,又转递另一名士兵,让那名士兵将滴血的人头别在腰间上。他怔怔地望着石轩辕,感觉此时去端鬼子联队部,不可思议,又听说接应炮兵连,他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他没吭声,便悻悻地一脚踹在何坚的无头尸身上,将何坚的无头尸身踢入了臭水沟之中。
这个何坚,死得也够惨的,死后还被臭水馊水泡着。
“什么?不去杀卫老贼吗?”张慧转回身来,愕然惊问,待看到何坚无头尸身落在臭水沟里,又惊叫一声:“啊?”
此时,赵子明、李忠义命令通讯兵收好电台,他们俩人来到臭水沟前,望着何坚的无头尸体,均是百感交集。
“轰轰轰……砰砰砰……突突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枪声、轰炸声、惨叫声由远而近传来,各连与鬼子、伪军、伪警又打上,各连或攻打城门楼上的鬼子和伪军,或与鬼子相遇,或夺路而逃,从此进入街巷战。
不时有浓烟腾空而起,又随风飘来荡去。
“做好突击准备!”王铁栓骤然紧张起来,大吼了一声,喝令十名士兵做足准备。因为他的心理负担开始加重,因为石轩辕和张慧的安全由他负责。
“鬼子的高级医院除了要给高级军官治伤,还要做活体试验,必然布有重兵。咱们又不知道卫老贼和小泉在几楼几号房?所以,咱们此次是杀不了他们俩个贼头了。城内打得这么激烈,鬼子必调重兵回城。所以,咱们需要抓紧时间端掉鬼子联队部,接应炮兵连。”石轩辕摇了摇头,简单分析几句,又提出要去接应炮兵连。
“你怎么知道炮兵连在鬼子联队部附近?”张慧因为犯错,已不太敢与石轩辕争势,听说这次不能杀卫雄了,芳心失落,但却委宛相问。
“此前,我不是让厨子相法聚拢炮兵连,相机找处高楼,炮轰鬼子联队部吗?咱们此时去鬼子联队部,既能出其不意打击鬼子联队部,又能接应炮兵连,然后领炮兵连去助警卫连攻南门楼上的鬼子,夺路而逃。”石轩辕又取下腰间的斧头,并掏枪而出,再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指战员们又满怀信心了。
“哪,突击队呢?”张慧忽然想起张三等人,又问石轩辕,很想全面知道石轩辕的用意。
“他们去闹鬼子高级医院里,以防高级医院里的重兵出来围攻咱们。光天化日的,他们杀不进鬼子高级医院,但是,可以调鬼子重兵团团转,让鬼子医院里的重兵无法支援鬼子联队部。走吧,到大街上后,注意观察,贴着墙壁走,防止有鬼子迎面而来。子明、忠义,既要看护好电台,又要确保教导员的安全。出发!”石轩辕只得耐心再解释,说罢,握斧持枪,领头冲出了客栈后门。
杜文才、赵子明、李忠义、张慧、铁栓等人赶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