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锥子山下的农户们起来了。
男的扛着锄头,女的挑水,狗吠鸡叫,炊烟袅袅。
一些小孩,就在刘家屯牌坊楼下嘻戏追逐。
松井树根率一部分鬼子下山,快到刘家屯的时候,吴智平、吴尚好、吴尚可跑回来,拦住了松井树根的去路。
吴智平躬身说道:“太君,我看到吴飞,那个奸贼,本来已经投靠皇军了,但是,半个月前,他在瓮城之战中失散,可他现在出现在杨家集新四军司令部,就在新四军先遣队司令员石心儿的身边。还有-------追击新四军小分队的那些皇军,全部-----玉-----碎----了。”
他报告发现“新大陆”时,甚是兴奋,声音很大。
他说到后来,却是结结巴巴的,声音越来越低,还双手捂着双腮,脚步不住后退。
怕挨打啊!
没办法,他之前已经让松井树根打掉了两腮的牙板了,脸也肿涨的厉害,要是再挨打,那真的是脸比肚子都大了。回到家里,鲁鲜鲜又会耻笑他了。尤其是鲁鲜鲜养的那条狼狗,可能会不认识打肿脸皮充胖子的吴智平了。唉,娶鲁鲜鲜两个多月,至今还没与她圆房!
“什么?八嘎亦噜!你的,怎么没有玉碎?你敢欺骗皇军?你的良心,大大的坏!”松井树根今夜连连吃亏,听到都不是好消息,不由暴跳如雷,气呼呼地质问吴智平。
他气的又流鼻血了。
他抹抹鼻血,横刀架在吴智平的脖子上。
“扑通-------太君,我也是拼死杀出来的。杨家集有新四军,说明刘家屯、李家庄也有新四军。太君,你想想,新四军刚到锥子山,怎么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呢?我忠于太君,我只想将情况早点报告太君,所以,我才拼死杀出来,好将情况向太君报告。太君,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你把我娘睡了,才生下我的,饶了我的狗命吧?”吴智平吓得哆嗦了一下,额头冒汗,赶紧跪在松井树根面前,心惊胆寒地向松井树根求饶。
他既卑鄙无耻地向松井树根求饶,又说的语无伦次,既讨好松井树根,称其为“亲爹”,又向松井树根求情饶自己的“狗命”,这不等于骂松井树根原本也是一条狗吗?
好在,松井树根并不是很懂汉语。
周边的皇协军官兵听了吴智平卑鄙无耻之言,均是心里暗骂:吴智平真不是东西!此人实在厚颜无耻之极,哼!他还没我们皇协军那么有骨气!俺们只是投降,可没认鬼子当爹啊!
“太君,亲爹---------爷爷-------”吴尚好、吴尚可兄弟俩见状不妙,也赶紧下跪,称呼松井树根为“爹”,彻底把自己卖给小鬼子当儿孙了。
“哟西,吴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好。起来,前面带路,鲁团长,你带皇协军去灭了杨家集。那里的花姑娘,归你。”松井树井听得吴智平、吴尚可、吴尚好认他为父,乐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伸手拍拍吴智平的猪头脸,将鼻血抹在吴智平脸上,表扬了吴智平,又命鲁宁率皇协军去攻打杨家集。
“咳------”鲁宁应了一声,率领皇协军,便朝杨家集方向跑去。吴智平、吴尚好、吴尚可也跑步追去。
“小野,出击,灭了刘家屯!”松井树根打发皇协军和吴智平及其便衣侦辑队走了,便吩咐副官小野率部围攻刘家屯。小野扬刀一指,下令鬼子跑步前进。
“不好了,鬼子来了---------”
“姑娘们,快跑--------”
“媳妇儿,快躲到地窖去---------”
“闺女,快把所有的裤子都穿上--------”
那些男丁扛着锄头,正要进山耕作,发现鬼子疾冲下山,便大喊大叫,拖着锄头,转身跑回屯里。
“射击!”松井树根见状,心花怒放,喝令鬼子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轰轰轰轰轰轻轰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岂料,松井树根刚一声令下,刘家屯附近巨石、土堆、草垛、屋顶潜藏已久的新四军指战员们,便朝鬼子扔手雷和手榴弹,长枪短炮一起朝鬼子们招呼。
新四军北上东进先遣支队的副司令夏战在此亲自指挥战斗,一大队的正副队长刘三宝、马二良亲自端着机枪向鬼子扫射。
鬼子瞬间倒下一大片。
小野听得“嗖嗖嗖”掠空传来的扔手雷的响声,机敏地揽着松井树根扑倒在地上,躲过了一劫。
一大队的队员们狠扔手雷和手榴弹,打得鬼子措手不及,阵阵爆炸声响起,阵阵黑烟升腾,阵阵血雨飘洒。
“撤,有埋伏,往东撤--------”松井树根推开小野,爬起身子,半蹲着,握刀大嚎。
小鬼子的战斗力极强,没死的都端枪而起,在新四军的弹雨中,又倒下了一片,但是,没被弹雨击中,都开枪还击,鬼子的机关手迅速翻身,架好机枪,向新四军凶狠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呀-------啊呀--------啊呀------------”
三名新四军战士中弹,从屋顶上摔跟头下来,当即牺牲。
其他新四军战士受鬼子机枪的压制,一时间抬不起头还击。松井树根趁机指挥鬼子撤退。
“妈的,想跑?没那么容易!刘三宝,拉绳子,让先埋伏好的炸药,炸死这帮龟孙子。”夏战在枪林弹雨中大吼了一声,命令刘三宝亲自去拉火线。
“是!”刘三宝就着屋顶打滚,翻身而落,又用机枪拄地,撑着身子,再横翻身子,飘落在屯内,提着机枪,跑向屯内的西北角,命令等候命令的两名战士拉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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