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是我们石家的人,你要领头服从命令。你要告诉虎头山上的九千民众,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瓮城,请他们安心地撤到大茅峰去。石心儿誓与瓮城共存亡。你还要告诉万事顺,如果我战死了,往后,存留下来的部队,统归石轩辕副总指挥统率,继续抗战到底,直至将鬼子赶回毒蛇岛为止。”石心儿伸手抹抹田月月脸上的泪水,威严地下令,语气反而平静了。
他还再三地叮嘱了田月月几句。
现在,他不再去想虎头山那些宝藏了。
因为吴嫣一介姑娘能为抗战而死,石心儿又岂能只为宝藏而活、只为一己私利而逃?
仅仅相距几个小时,石心儿的想法彻底的改变了。之前,石心儿还想利用动员九千民众撤到虎头山的机会,把鬼子引进瓮城,再将瓮城炸毁,然后通过地道,挖出宝藏,既确保自己的声誉,又借此战机获利。
然而,吴嫣牺牲,深深剌激了石心儿。
他感觉自己不能这样自私。
他知道,在吴嫣的心中,自己一直是民族英雄。吴嫣牺牲了,他不能让自己在吴嫣心中的光辉形象倒在吴嫣的在天之灵里,绝不能玷辱吴嫣对自己的纯洁之爱。
一位美人之死,把一个男人的心思彻底的改变了,并把这个男人的雄才伟略引到了正路上来,引到了为民族而战的高度上来。
石心儿本来就是较为正气的人,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他后悔自己在吴嫣生前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珍惜那段美好时光和吴美人,最终酿成了终身遗憾。既然吴嫣为他而死,为抗战而死,那他就不能再让吴嫣在天之灵有所遗憾。
田月月含泪地点了点头。
她的大少爷既出此言,她不敢不听啊!她也不能不听啊!
石心儿松开她,心情一阵沉重,默默地走向降龙。
此时,普渡又高喊一声,从西门方向沿着墙,小跑而来,边跑边喊边挥手:“总指挥,你看东面和西面,有火光过来,哪,听!还有马蹄声,肯定是夏营长、王连长他们回来了。”
“总指挥------总指挥------卑职夏战回来了------”
“总指挥------总指挥------卑职王八回来了------”
果然,是夏战和王八各自率队,同时回到了瓮城南门下。
他们在向城头挥手高喊。
石心儿激动地下令:“普渡,放吊桥,开城门,请夏营长和王连长回城歇息。”
“是!”普渡应令而去。
警卫员们忙分头行动。
有人放吊桥。
有人随普渡跑下去开城门。
不一会,夏战率众,跃马过了吊桥,又率众走上城墙。王八和泥鳅,率领尖刀连,尾随入城,尾随上楼。
“老夏,辛苦了!”石心儿哽咽地喊了一句,激动地将降龙木推给降龙,便热情地拥抱夏战。
“总指挥,我们的伏击战打赢了,打的鬼子嗷嗷叫!爽啊!”夏战激动地拥抱石心儿,哽咽地汇报战绩。
普渡、普法也激动地拥抱王八和泥鳅。
“喔------喔!”官兵们在城楼上高呼起来,欢蹦乱跳。
二十名骑兵和尖刀连的官兵们互相介绍两地伏击战的情况,警卫连的官兵们流着激动的泪水,静静地聆听。
“咦,吴嫣姑娘呢?她怎么会让总指挥独上城楼?”夏战拥抱石心儿一会,便松开他,开起玩笑。
石心儿一怔,心酸地别过头去了。
“呜呜呜-------嫣姐牺牲了--------”田月月骤然落泪,泣不成声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小鬼子,老子-----日------你们的娘!”夏战闻讯,虎目含泪,泣声咆哮。
霎时间,城墙上,所有人或是默默垂泪,或是低声哭泣,或是破口大骂小鬼子。
“弟兄们,咱们的动静闹的太大了,鬼子明天必然会重兵前来报复咱们。所以,动员虎头山上九千民众撤往大茅峰,乃是当务之急。幸好,熟悉大茅峰情况的夏营长回来。现在,有劳夏营长和田月月姑娘率领二十名骑兵进山,找到万事顺,紧急动员老百姓撤往大茅峰。王八、泥鳅,告诉尖刀连的弟兄们,把剌刀擦亮些,准备明天城破后的街巷战。普渡,你继续领警卫连的一些弟兄,在城头上等候田副营长率骑兵连的弟兄们回来。普灵,你领些弟兄,生火造饭,让刚回来的弟兄们填饱肚皮,然后睡觉去。”石心儿抓过降龙木,在石板上敲了几下,便高声下令。
然后,他毅然转身而去。
他怕夏战罗嗦,不肯走。
“不------总指挥-------”夏战既伤感又感动,泣声喊了一句,便抢身去拦石心儿。
但是,他却给田月月张臂一拦。
田月月流着伤感的泪水,泣不成声地说道:“夏营长,九千民众的生命更重要!而且,这是总指挥的命令,没有价钱好讲,下令骑兵出发吧!”
她说罢,便抓住夏战的手臂,强行拖他走。
“总指挥------保重!夏某生是你的兵,死后也是你的鬼!”夏战既无奈又难过,泣声向石心儿言誓,便随田月月走下了城楼。
田月月的话不仅让夏战震撼,也让在场的每个人心灵震撼。全体官兵,对石心儿更加敬仰和佩服了。
“敬礼!”普渡一声大吼,领头向夏战、田月月及二十名骑兵敬礼。
“唰唰唰---------”
警卫连、尖刀连,所有官兵,均是向夏战等人的背影敬礼,一直目送骑兵出城,消失于夜色下,他们才各自分工,或留守城头,或回地道里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