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寂静,风卷尘埃。
道路坑坑洼洼,血迹斑斑。
除了小魏子所驾驶的轿车的车灯,还有鬼子机关大楼的灯光外,城中已无其他灯光了。
在鬼子大肆屠杀我军民的情况下,无论普通市民,抑或是财主和官员,均无人敢在深夜亮灯,生怕惹火烧身。
在一些废楼前,悬挂着一些用鸟笼装着的人头。
在一些树丫上,吊挂着一些已被风干的尸体。
城中阴森森的。
“呵呵-----”古雅娇听了小魏子那么“谦虚”的话,却更是害臊,但又被逗笑了。
因为她感觉小魏子说他是“黄花闺男”这几个字时,真的是特别滑稽。
“别-----别!-----我-----今夜不学------以后再说!”然后,她又结结巴巴地说“不”,连连摆手,她那头低得几乎可以碰到膝盖上了。
“唉,娇子,别紧张。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人生总有这一关要过的。现在咱俩不是还没洞房吗?当然说不会了。也许呆会咱俩入住旅馆后,把灯一灭,往床榻上一躺,自动就会呢?象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肯定可以无师自通,说不定,你呆会还能教我呢!不过,我很笨,你得多教我几次。”小魏子心猿意马,巴不得快点找到旅馆和她洞房了,就是要不停地逗她,劝说她,调侃她,戏弄她。
他知道古雅娇虽然对自己一见钟情,但是,刚认识不到一天,就想摆平古雅娇,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除非是“霸王硬上弓”。
但如果是那样硬来的话,小魏子又感觉没有情趣。而且,事后面对她,可能很尴尬,很难堪。
所以,他就不停地扰乱古雅娇的心神,就是要让她慌乱不安,以便呆会可以趁机而入。
“不不不------我不会,我真不会------你别胡思乱想!咱俩呆会一人一间房-------再说,成亲是大事,我不能那么草率-------”古雅娇又羞又气又无奈,连连摆手,羞得把头都伏在膝盖上了。
两人说说笑笑,打情骂俏,时间过的很快。
轿车已转了几条大街小巷。
在城中翠竹路,鬼子的特务机关大楼斜对面,小魏子终于找到一家鬼子特务扮作侨民所开的旅馆“长崎旅馆”。
这家旅馆门前,挂着两只灯笼,散发出淡红的灯。
旅馆横匾上书“长崎旅馆”。
“娇子,呆会咱俩只能要一间房。因为你现在也是男军官打扮,且粘了假胡子。若是两个男人来此,还开两间房,鬼子会怀疑的。另外,你放心,我睡地铺就行,绝不犯你。只求你别来惹我就行了。”小魏子侧头吩咐古雅娇一番,便把车停下,掏出证件,走下车来,敲了敲旅馆大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静夜里很响很剌耳。
听听旅馆内还没响起木履声,小魏子便转身回到轿车前,打开车盖,掏出一只手榴弹,拧开盖,将手榴弹塞进车头里,将手榴弹上的导火线绑在发动机的履带上。
只要轿车打着火,发动机履带转动起来,就会拉动手榴弹的导火线。
届时,靠近和驾驶这辆轿车的人,便会被炸得浑身碎骨。
对付鬼子,小魏子确实够狠,而且是狼狠。
然后,他合上车头盖,又到回旅馆大门前。
而车内的古雅娇的心,也如鼓敲,对小魏子所说的话将信将疑:今夜分房睡吧,真怕鬼子怀疑她俩是一对男女,且会被鬼子识破并抓获;合住一房吧,又怕小魏子夜里真要与她洞房。
“唉,怎么办?唉,急死我了--------”心思单纯的古雅娇真是无计可施,左右为难,唉声叹气,不住地握拳敲打自己的脑袋的。
“呀-------”旅馆大门开了。
里面出来一名身穿武士道服、腰别倭刀、脚穿木履的鬼子,此鬼上下打量小魏子一番,便赶紧躬身行礼,说道:“您好!卑人野苟白搭,请问中佐阁下,深夜到我旅馆来,有何贵干?”
因为他从小魏子的军装肩膀上的扛星看出小魏子是中佐军衔。拥有这个军衔,在句容城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军官啊!驻扎于句容的步兵联队长,不过也是中佐军衔而已。
这么高军衔的军官,怎么会深夜驾车到旅馆来呢?而且,他又没带什么兵来!
正如小魏子之前所说,鬼子绝非傻瓜,那可是很善于思考的。否则,他们怎么能很快就攻占华夏大地呢?
“约西------咱俩是同乡啊!呵呵,我是从上海特务机关过来的,叫作野苟次郎。哦,这是我的证件。我和一名军官深夜来此,是要密查一件案子。事涉军机,我就不多说了。请阁下安排一间房给我们住。明儿一早,我还要去南京,面见野比三八中佐,共商破案事宜。”小魏子一副傲慢的样子,并不躬身还礼,赞了他一声好,又道与此鬼是同乡,拉近与他的心理距离。
然后,他递上证件,又自我介绍了一番,说到紧要处,便欲言又止,故意给此鬼留下臆想的空间。
“哟西-----真是同乡!野苟君,您好!里面请!”野苟白搭一看小魏子的证件,又听小魏子所说日语很标准,且是长崎口音,便将证件还给小魏子,甚是客气地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