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仓荒井被小魏子、古雅娇、古雅观三人的争论吵醒了,爬起身来,横眉怒目,扬手指着古雅观喝问:“八嘎亦噜-----你的,什么人?滚出去!”
他看到古雅观手中握着沾血的剌刀,又是独臂汉子,不由又是大吃一惊,赶紧去掏腰间的手枪。
因为古雅娇此时已换上鬼子军衣,所以,浅仓荒井一时没有认出她来。而小魏子也是穿着鬼子的军衣,看上去,小魏子的军衔比浅仓荒井军衔要高啊!
浅仓荒井仅此一喝,小魏子便不容他活命了。
他扬手一甩,两根毒银针疾飞而去。
恰好浅仓荒井掏枪抬头,双目各中一针。
“啊呀------”
“咚-------”
“当--------”
浅仓荒井惨叫一声,仰天而倒,后脑着地,血浆横溅,手枪扔弃一边。
他双手捂着眼睛,就地打滚,呜呼哀号,声音却是越来越弱,不多一会,双手一摊,双足一蹬,气绝身亡。
古氏兄妹瞠目结舌地望着小魏子,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出手这么狠。
“看什么看?快扒鬼子的衣服啊!把枪械和值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带上。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小魏子见状,便朝古氏兄妹喝斥几句。
“哦------哦------”古氏兄妹恍然若梦般地应了两声,赶紧动手,去扒浅仓荒井的军衣,搜集他的证件。
小魏子则是趁机翻箱倒柜,居然从浅仓荒井的抽屉里抽出两小箱金条和“袁大头”。他打开箱子看了看,便这两只小箱子装进自己肩膀上的包袱里。
此时,古雅娇也助古雅观换上了浅仓荒井的军衣。
只是古雅观是独臂汉子,不是很象鬼子军官。
他年约三十岁,英挺玉立,面如冠玉,如果不是独臂,一定也是个美男子。难怪他一个戏子,殷商之女刁永美却那般爱恋着他。
“走吧,跟我出城去,到山里打游击。我大哥石心儿现是一支铁血部队的总指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起打鬼子,为咱们死难的老百姓报仇雪恨。”小魏子见状,便牵过古雅娇的手,劝说他们兄妹俩当兵。
“不行!我不能走,我们古家班还有一帮兄弟在城里,我不能扔下他们。我妹子跟你走吧,你们走得越远越好。不过,你要对她好,否则,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饶不了你。”古雅观摇了摇头,表示心有牵挂,不能离开南京,又再三叮嘱小魏子照顾好古雅娇。
情况紧急,古雅观也无暇多问小魏子姓甚名谁,不过,看到小魏子俊雅标致、武艺高强、颇有谋略,古雅观还是挺喜欢小魏子的。
“大哥------呜呜呼-------你不走,妹子也不走。”古雅娇舍不得离开兄长,泣声而喊,扑入古雅观的怀中。
十八年来,兄妹俩相依为命,习惯了,谁离开谁,都舍不得。
“不!妹子,你要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哥不能误了你的青春-------虽然哥不了解这小白脸的情况,但是,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要你喜欢,哥不拦你-------”刹那间,古雅观也是哽咽难言,泣声落泪,他轻抚古雅娇的军帽,劝说她跟着小魏子走。
古雅娇心头感动,哽咽难言,又喜又甜又难过。
小魏子闻言,也被古雅观的开明所感动。
他感慨低吟:“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他吟风弄月一番,又说道:“大舅子,一起走吧,叫上你的兄弟。呆会,我去弄一辆鬼子的卡车来。让你的古家班兄弟全换上鬼子的军衣,乘车出城。至于你难舍刁永美大小姐,小弟可以理解。但是,小弟也请你相信,不用很久,我会促成你与她的婚事。你现在和她的别离,只是短暂的。”
相拥而泣的古氏兄妹心头大震,各自分开对方,怔怔地望向小魏子。他们只是戏子,论行军打仗,斗智斗勇,可不是小魏子的对手啊!
“大哥,跟着他走吧,而且,大小姐私自教你学过车。这别墅后院还有一辆轿车。呆会再请他想法弄一辆鬼子卡车来,有两辆车,足够咱们出城了。”古雅娇回过神来,抹抹泪水,赶紧劝说古雅观。
古雅观沉吟不语,心里委实难决。
小魏子见状,颇为感慨,低声吟诵:“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然后,他笑问古雅观:“大舅子,你既然是戏子出身,应该知道这首词是谁写的?”
古雅观不假思索地答道:“岳飞的满江红。”
古雅娇大为焦急,质问小魏子:“喂,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走啊!你们怎么还有闲情吟风弄月?”
说罢,她抓住古雅观的手臂。
但是,却被古雅观甩开了。
古雅娇又急又气,不住地跺脚。
小魏子便对古雅观说道:“大舅子,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忍让是没有出路的。现在,鬼子天天大肆屠杀我难民百姓,抓我民妇作为他们部队的慰安妇。中国人过的是人过的生活吗?你就甘心做亡国奴?如果纯为儿女情长,那么,请问,没有国,你还会有安稳的家吗?如果我是刁永美小姐,看到你只牵挂她,而不敢抗拒小鬼子,不愿保家卫国,我一定会看不起你。而且,就目前而言,刁速贵也不会让她与你成婚的。如果往后,你能建功立业,名震一方,我想刁速贵再坏,他也不敢轻看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