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散发着猩红的淡光。
一阵寒风吹过,两只灯笼左摆右晃。
坐于对面废楼前的万事顺微微响起呼噜声,睡着了。
而王八和泥鳅两人,却因为饥肠辘辘,睡不着。
王八瞄了万事顺一会,听到万事顺响起了呼噜声,便低声对泥鳅说道:“泥鳅,万队长睡着了,咱俩溜开一会,弄点东西填填肚皮,好吗?”
泥鳅低声回应:“好!”。
王八闻言,立刻起身,跨步就走。
但是,他走了几步,没感觉到泥鳅的脚步声,很是奇怪,便回头看看,却看到泥鳅双手抱胸,仍是斜靠在万事顺的身旁,不由愕然地低声问:“泥鳅,你怎么不走?”
泥鳅笑道:“唉,难怪队伍里的人称呼你为王八,你真是一根筋。你也不想想,老子是真正的革命者,岂能因为饿肚皮就跑?你忘了组织纪律了?你想学逃离南京的那些高级将领呀?老子不干,老子可是抗战功臣,将来委员长还要接见我呢!”
“靠!原来你这小子骗老子的?娘的,枉咱俩同乡同村,还是亲戚,你竟然敢骗老子,我掐死你!”王八一听,知道自己被泥鳅耍了,气呼呼地到回来,怒骂泥鳅一声,便附身双手去掐泥鳅的脖子。
“靠!是你自己蠢啊!你这样的脑瓜,简直就是水瓢,你怎么能胜任打鬼子的重任?连我都可以欺骗你,换了狡猾的鬼子呢?你的人头还不落地?你滚出革命队伍去吧!别在咱们铁血特战队里丢人显眼了。”泥鳅双手一格,挡开了王八的双手,嘻嘻哈哈地取笑王八。
“哈哈哈-------”其实并没有真睡着的万事顺听了泥鳅的话,实在是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这一来,可把吴家大院的护院保镖和狼犬都惊动了。
两名握着“盒子炮”、就睡在大门后值勤的便衣保镖,随即打开吴家大门,出来喝斥万事顺三人。
“什么人?”
“滚开!不然,老子毙了你!”
“汪-------汪汪-------”
里面的狼犬吠叫起来,飞快跑向大门。
王八本就被泥鳅取笑得很恼火,看到吴家护院对自己呼呼喝喝,不由更是恼羞成怒,双足一踢地面的砖块,骂道:“你们不过是吴国豪的狗腿子,有什么了不起?”
“嗖嗖----------”
“砰砰--------”
“哎呀哎呀---------”
“砰---------”
吴家两名护院猝不及防,各被砖块砸中,各自惨叫了一声。一人是左额角中砖,头破血流,仰天而倒,登时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脑袋疼痛欲裂。
另一人是手腕中砖,拿捏不住驳壳枪,手中的枪摔落在地上。他左手捂右手,蹲在地上,一阵哀号。
万事顺与泥鳅二人,快速反应,双双抢身上前,各自一拳一脚,将两名护院打晕,缴了他们的手枪,握枪便向飞快跑出来的两条狼犬开枪。
“砰砰--------”
两条最先跑出来的狼犬,中弹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跑来的狼犬吓得赶紧转身,又跑回吴府大院去了,只是它们吠叫不停。
“快来人啦!有人抢劫了!”吴府内的护院,闻声纷纷起身,亮灯大喊。
“靠!老子可不是什么盗贼!老子是铁血特-------”王八又气又怒,大骂吴府护院,话犹未了,便被泥鳅捂住了嘴巴。
“王八,你真是乌龟的弟弟呀?没脑!哪有轻易暴露咱们身份的?”泥鳅一边捂着王八的嘴巴,一边低声斥责王八,又一边捂着他退后吴府对面的一处破楼里。
万事顺跃身而至,低声说道:“泥鳅,我和王八两个,就守这里,等候石轩辕出来,你去把吴府的护院引开。”
泥鳅机灵,应了一声“嗯”,便朝吴府门前的灯笼,就是两枪,然后沿着大街由西往东跑。
“砰砰-------”
两声枪响,在静夜里尤其剌耳。
两只灯笼随即灭火。
吴府大门口,漆黑一团。
众多护院,却摸黑跑出大门口,追向泥鳅。
他们一边追,一边朝泥鳅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十几枝“盒子炮”,先后开枪,弹雨纷飞。
一阵枪响,打破了血夜的寂静。
“八嘎亦噜!支那猪还敢来闹事,杀光他们!”巡逻的鬼子军官叽叽喳喳地大骂,率领鬼子巡逻队朝这条大街奔跑而来。瞬息之间,几支鬼子巡逻队便合围而来。
但是,泥鳅跑得很快,在大街小巷里左拐右钻,废墟又多,不一会,他就消失了身影。
黑夜茫茫,搜寻不到泥鳅的下落,吴府的护院们只好返身而回。但是,有一个身影,却在众护院追向泥鳅时,飘身隐入了对面的废墟里。
万事顺和王八由暗处望向明处,看到了这个身影是小魏子,不由均是心头大喜。
早有准备、善于思考的万事顺在狂喜之际,也没放弃过对脑子“一根筋”的王八的防备,他在看到小魏子的刹那间,便横手去捂王八的嘴巴,低声道:“别吭声,上楼去。”
小魏子飘身而入,听到了万事顺的声音,便双足一点,由废楼的一只破洞,由下而上,飘身而上,穿过破弹洞,身子落在二楼的地板上。
此时,万事顺已松开王八,拽着王八的手,拖着他,跑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