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小魏子驾着吴家的轿车,车头悬挂着鬼子的“膏药旗”,驶出吴家大院,缓慢地在大街上驶过。
坐在他后排的,是紧紧跟着他的秦枫,还有喜欢他的卢彩英。
一路上,小魏子和秦枫、卢彩英三人看到的,都是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悲凉景象。
血水染红了许多街道。
很多房子仅剩残墙断壁。
焦尸无数。
悬尸诸多。
不少被鬼子新砍杀的残颅残尸在大街小巷里滚来滚去。
“魏子,回去吧。看到街头这么惨,咱们又没能力救人,心疼啊!”后排座的秦枫实在不忍心看着大街小巷的惨象,掏出手帕,抹抹泪水,泣声相劝小魏子。
然后,她移开车窗来透透气,又伸出手来,捏捏车窗外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岂料,她的手帕却被风吹走了。
“喂,你的手帕-------唉,可惜,外面那么多鬼子,否则,就让魏子停下车来,把你的漂亮手帕拾回来。”卢彩英也是满脸的泪水,恰好侧头过来,看到秦枫的手帕被风吹走了,惊叫了一声,又叹息了几句。
轿车驶过的此地,恰好是原国民政府大楼,现成了鬼子的指挥部。大门口两侧,列队站满了鬼子,均是荷枪实弹。
要想下车去拾手帕,可能会遇上麻烦,或者会有性命之忧,很不现实。
秦枫仍然侧头望着车窗口外,伸手缓缓地移上车窗。
她没有吭声,似乎没有听见卢彩英的话。
小魏子没有心情听卢彩英唠叨,也没有心情听秦枫哭泣什么,只是本能地打着方向盘,轻踩着油门,继续往前行驶。
在中山路的一处废墟里,小魏子停车,推开车门,走下车来,驻足于废墟前,怔怔地低头望着废墟,久久无语,眼眶泛红。
“怎么啦?”秦枫与卢彩英下车,不解地又异口同声地问小魏子。
“唉,这里以前是我们兄弟俩的家,现在,家被毁了。我的丫环田月月也不见了。不知道月月有没有被鬼子抓去?唉!”小魏子甚是懊恼,长吁短叹,道出实情。
言罢,他便转身上车。
秦枫和卢彩英均是无语,心情甚是低落,尾随上车。
小魏子驾车回归吴家。
天气寒冷,风如刀刮。
南国潮湿,空气中能拧出血水来。
鬼子的特务机关大楼,三层机关长办公室。
翻译官吴智平双手都绑着白色吊带,躬着身子,低着头,奴1性1十足,站于特务机关长野比三八的面前。
“吴桑,你能活着回来,说明你有福气啊!你们中国有句古语,叫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桑,你跟着我,往后一定会步步高升的。”野比三八站起身来,离开办公桌,走到吴智平身旁,轻拍他的肩膀,用生硬的汉语夸赞他。
“谢谢太君!托太君的福气,卑职大难不死,还听到了在龙蟠山逃跑的那支军队头领叫作石心儿。所以,卑职从医院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到你这里来汇报敌情。”吴智平奴颜婢膝,赶紧转身,面向野比三八,躬着身子,低着头,向他禀报情况。
“哦?说下去!”野比三八闻言,精神一振,贼眼一亮,便鼓励吴智平往下说。
“当时,卑职中弹,滚入山谷,幸免遇难,清醒过来,恰好偷听到支那军队生存人员的对话,得知率部在龙蟠山阻击皇军的头儿叫作石心儿,他的弟弟叫作小魏子。但是,他们兄弟俩事后又分开走,小魏子回到了南京城。石心儿则抱着一名女伤员,拄着拐杖,翻山越岭去了栖霞寺,还叫嚣着组织了什么铁血特战队,要与皇军抗战到底。”吴智平把自己偷听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野比三八作了汇报,然后,他抬起头来,望向野比三八,期待得到野比三八的奖赏。
“报告!”此时,野田农夫小跑进来,在门口站正敬礼。
“好,吴桑,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晚上,我去你家看你。”野比三八瞟了一眼门口的野田农夫,看到了野田农夫在眨眼,便吩咐吴智平出去。
“咳---------”吴智平心里一阵失望,赶紧领命,躬身退出野比三八的办公室。
“报告中佐阁下,刚才有士兵在指挥部门口拾到一条手帕,本要扔到垃圾桶里,恰好卑职路过,查看一下,竟然是我们全面进攻支那前,先潜伏于支那搜集情报的特工人员的手帕。你看,上面有一朵花,无论是手帕的颜色还是这朵花,都很特别,很洁白,就象我们帝国的国花樱花一样,也与我们的其他情报系统人员的手帕一样。但是,里面的内容,须要经过药水处理,才能显示出来。不过,卑职也不敢完全确定这是一条附有情报的手帕,请中佐阁下示下。”野田农夫躬身上前,递上手帕,并指给野比三八看,还端着一番道理。
野比三八闻言,赶紧将手帕放在桌面的报纸下面,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水,在手帕上滴了两滴。
果然,手帕上变红,红色之中显白,显示出几行字来:
“率部在龙蟠山阻击我军的石心儿已通过栖霞山的秘道,率领他的铁血特战队离开南京,正护送由外国记者拍摄我军屠杀南京难民和战俘的胶卷前往**,现已过镇江,正拐道往西南方向。请速派人去拦截!否则,一旦胶卷晒出相片,在媒体上公布于世,我军将面临全世界舆论的遣责,陷我军于被动。雪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