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八接收到徐氏的眼神,心领神会之下,抬剑要刺向温若绮。
卢氏见状,心慌之下挡在温若绮的身前,那把剑直直地刺进她的心口。
“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温若绮叫了一声,只听到卢氏微弱的呼吸声。
卢氏忍着心口的剧痛,努力地抬起头颅对徐氏说道:“希望王妃说到做到,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她已成了废人,就让她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吧!贱妇求您了!”
话刚说完,卢氏还没来得及跟温若绮说几句话,就已断了气。
“娘?娘!”温若绮此时悔断了肠子,只恨当初没有听卢氏的话,早知道就不要和沈听珏勾搭在一起,不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其实一开始卢氏劝过她,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自珍自爱,也劝过她不要和沈听珏来往。
可她当时满心的不平,自认不比薛度雁差多少,又碰上沈听珏这个侯爵对她青眼有加,就这样一脚踏上了不归路。
陆八将卢氏的尸体抬了出去,她看着瘫在地上的温若绮说道:“看在你娘临死前为你求饶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命,你可要好好地活着!”
好好地为她的女儿赎罪!
“对了!”徐氏临走前好像想起了一件事,她转身说道:“当初你上薛家拿的不是籽息丸,是绝育药!不过,对你来说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温若绮又痛死过去。
徐氏处理完温若绮,又和卫啓进了宫,提出要见沈听珏。
沈听珏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治好都浪费药材,宣德帝便让弟弟将沈听珏带了出去。
用同样的手段将沈听珏的双腿砍下,双眼挖了出来,徐氏就将沈听珏和温若绮关在了一起。
这对前世恩恩爱爱的鸳鸯这一世经历过这么多的坎坷,终于团圆了。
只不过这一回不是相亲相爱的夫妻,而是正是互相诅咒恶骂的冤家。
等薛度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温若绮已经咬掉了沈听珏一只耳朵,沈听珏则将温若绮撞了个翻滚,脑袋正好磕在锋利的柴堆上。
被人发现的时候,温若绮的尸体都凉透了。
温若绮死了,徐氏自然不会让沈听珏独活,她直接让陆八将沈听珏送走,美其名曰给他的爱妾作伴。
后来沈听珏也凉了。
这对前世恩爱有加,还生下一个儿子的鸳鸯,算是实现了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诺言,到了地底下两人依然是吵闹的夫妻。
徐氏的心地还是太好了。
他们两人的尸体被扔去了乱坟堆,又被一把火烧了。两人的骨灰搅拌在一起,永生永世缠绵,再也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薛度雁得知他们的下场之后,也只叹了一句因果循环便过去了。
现在她担心的是远在北疆的江九重,自从他从未回过信给自己之后,她又写了几封送过去,可是全都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一直到年关,江九重还是没有任何回信,心中不安的薛度雁来到正院,想告诉卫啓和徐氏,她想派人去北疆找一找江九重。
才到正院,就见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婆子和女使个个安静如鸡,见了她来正想行礼,就被她制住,低声问道:“父亲和母亲可在?”
守门的女使也压低声音答道:“在的,世子也在。郡主,可要通报?”
“不必,你退下吧!”
女使犹豫了片刻,见薛度雁脸色不对,只得屈膝行个礼,随后就退了下去。
薛度雁就站在门外,听着卫屿和父亲母亲说话,待听见江九重失踪,生死不知的时候,她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一个女使快步走过来将她扶稳,薛度雁回头一看,是徐氏身边的春平,“郡主,怎么不进屋呢?”
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陷入一阵沉默。
接着房门被打开,首先出来的是卫屿,他见妹妹脸色发白,心知她定然听到了些什么,挥手让春平下去,让妹妹进了屋。
“大哥,小公爷怎么了,他真的出事了吗?”
卫屿沉默了片刻,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道:“这是青墨寄回来的信,信上说九重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这封信被快马加鞭送回来,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算起来,他失踪的时间已有两个月。”
薛度雁把信展开,只见信上写着:少爷带兵围剿鞑虏,被鞑虏一箭射下悬崖,生死不知。
原来江九重刚回到北疆没多久,就听周边的村子有鞑虏进犯,除了抢夺粮食财物,还糟蹋了许多妇人,连八九岁的女童也未能免于毒手。
江九重知道以后,带着手下的兵卒去周边的村子埋伏,围剿了不少鞑虏。
鞑虏被打怕了,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村子抢粮,更不敢糟蹋女子。
可是鞑虏也不服气,带着几人乔装成逃难的老百姓,假装是误打误撞闯入大石村的难民,又留了一队人马在周围藏了起来,势要将那个打得他们溃不成军的江九重活抓回营。
江九重得知大石村有生人进入,心中起了警惕之心,带着几个人径直去了大石村,没想到鞑虏设了埋伏,他带的人手不够,险些被鞑虏俘虏。
他驱马跑到了悬崖边,被鞑虏一箭射向胸口,连人带马掉下了悬崖。
“没找到尸体,那就说明他也许没事,对不对?”薛度雁不知为何,明明算不上有多心悦江九重,此时听见江九重生死不知的消息以后,心中的难过却要将她撕裂了一般。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反正她也不排斥再嫁,还不如嫁个相对熟悉的人,要说多爱他其实是没有的。
说起来,其实是薛度雁情窍未开,她只是觉得对江九重很有好感,后来好像又有一点点心悦,那点心悦更多的是前世和小时候失踪是对江九重的感激。
她开窍开得晚,前世因为被算计嫁给了沈听珏,成婚三年也没爱上他。
要不是沈听珏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渣,她和沈听珏也是可以相敬如宾到老的。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悬崖下是汹涌的江水,九重又不识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