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度雁这一天又是踏着夜色回到安宁侯府的。
王二将马车驾到角门,等她踩着脚凳下了马车之后,才将马车带去马房。
扁舟轻轻一推,角门就开了,主仆二人顺着石头小径往前走,在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薛度雁顿住了脚步。
“姑娘?”
薛度雁望着那个院子,“那里好像是沈听珏的外书房?”
扁舟就着夜色望去,那边有个院子亮着灯,晕着微黄的光。
薛度雁脚下没动,低头问帮她开门的婆子:“侯爷在何处,你可有听说?”
林婆子走到薛度雁跟前,轻声说道:“老奴听说,侯爷到杏蕊姨娘和银簪姨娘的院儿里吃饭了。”
“今晚外书房何人值夜?”
这个林婆子早就打听清楚了,遂回答道:“今晚是小三子值夜,他是王嬷嬷的儿子,最得侯爷看重。不过,他好酒。得了好酒啊,就跟狗见了屎一般。”
小三子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一样是沈听珏的狗腿子。不同于砚台是沈听珏自己提拔的,小三子是赵氏做主放到外书房的。
原因自然是因为赵氏相信王嬷嬷,也相信她的儿子。
只是,光是小三子好酒这个缺点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薛度雁把目光收了回来,对林婆子说道:“辛苦你了。”
“老奴不过是守在这里给夫人开个门,有什么辛苦的?”林婆子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了起来,“夫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今又给了柱子那样的好差事,老奴辛该感谢夫人才是。”
林婆子正是柱子的亲娘,薛度雁刚嫁过来时,她缠绵病榻没钱医治,还是薛度雁给了青黛姐妹俩五十两银子,才解了他们家的困境。
薛度雁没再说什么,看了外书房一眼,敛下自己的思绪,就抬着脚步回了不归楼。
前世她嫁进安宁侯府三年,都没进过沈听珏的外书房。今生她倒要看看,他的外书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回了不归楼,薛度雁在崔妈妈耳边嘀咕了一阵,刚把事情交代完,就听见外间传来惊喜的声音:“姑娘,三旺哥回来了!”
薛度雁猛地站了起来,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惊喜,“让他们下去洗漱,吃饱喝足休息好之后,明天来回话。”
说完,她又对双眼含泪的崔妈妈说道:“妈妈,你去和三旺哥说说话吧!”
崔妈妈擦了擦眼泪,欸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归楼里一片喜气洋洋,织萝苑却陷入一片冷清之中。
温若绮看着满桌的饭菜,眼泪汩汩而落。
卢氏看得心疼极了,将她扔掉的筷子塞进她的手里:“你哭什么?侯爷不过去离人馆陪那两个贱人吃顿饭,你还怕侯爷被拢过去?”
“可是,他说好今晚过来陪我吃饭的!”温若绮咬着下唇一脸的委屈,想到自己前几天生病了去请他,他却要和薛度雁圆房。
这怎么能让她不委屈?
今天这顿饭不知道她磨了多久才磨来的,本想着趁今晚这个好机会能怀上个孩子,却没想到被离人馆那两个贱种截了胡。
温若绮又气又恨又委屈,满桌的好饭菜在她眼里也变得可憎起来。
她正暗自垂泪,就听见巧儿的声音:“姑娘,砚台端了两盅参汤过来,说是给你和夫人的。”
卢氏趁机对女儿说道:“瞧,侯爷心里还记着你呢!”
巧儿端着参汤进来,一人面前摆了一盅,口中说道:“侯爷说了,让姨娘喝完参汤洗漱洗漱,他晚些就到。”
这下温若绮的委屈一扫而光:“砚台说的?”
巧儿点头应了,掀开炖盅的盖子,参汤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吸了吸气道:“砚台说,侯爷在离人馆吃了饭就过来。姨娘,还不快些喝了参汤等候侯爷?”
温若绮点了点巧儿的额头,红着脸道:“就你多舌!”
她本想将参汤倒一碗给巧儿,可想到时沈听珏让人送来的,她又舍不得,便让巧儿拿了碗筷来,夹了好大一碗菜给她:“好了,你拿去吃吧,吃完给我放一桶水,今晚不用留着伺候了。”
巧儿端着饭菜,口中道了两声谢就下去了。
卢氏好笑地看了看温若绮:见她乖乖地喝着参汤:“这下开心了吧?”
“娘~”
“好了,赶紧吃,等你洗漱完我替你好好梳妆打扮。”
温若绮和卢氏将面前的参汤一饮而尽,又吃了不少菜。
等温若绮下去沐浴了,卢氏让人进屋收拾桌子。
看着脏了的碗筷被端了下去,卢氏才走到温若绮的内室,将她今晚要穿的衣裳找出来,又看好了该点哪种口脂和眉黛。
温若绮带着满身的水汽走出来时,她正坐在梳妆台跟前描眉点唇,看见女儿出来,她含笑回头:“若若,这个口脂的颜色如何?”
“好看,娘 ,我也要涂这个颜色!”她走过去,双手环抱着卢氏,看着镜子中间那张相似的脸:“好在我生得像娘,要是像我爹,我该哭了!”
卢氏拍了她一下,拿出自己找出来的粉色轻纱外裳:“你去把衣裳换上。”
温若绮看着那件薄得能看得清掌纹的衣裳,瞠目结舌地说道:“娘,这也太露谷了......”
卢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不知道是不是房中的炭火太足,她热出来了一身汗。
“侯爷难得来一次,你若是不抓紧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难道,你想让那两个贱蹄子先怀上孩子?”
当然不是!
温若绮褪去自己身上的中衣,只穿着一件绯红色的肚兜,再把那件薄纱穿上。
卢氏满意地看着温若绮颔首,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若若当真是国色天香,我儿这样的好样貌,便是进宫做贵人也使得。”
温若绮低头看着自己的隆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小脸瞬间红透。
沈听珏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地走到织萝苑。在踏进织萝苑时,迷迷糊糊之间,他看见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朝他走来。
他叫了一声若若,随后搂着对方进了屋。
红鸾帐翻衣衫解,一夜缠绵梦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