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青紫小心翼翼的看着潇溪:“娘,呃,小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潇溪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把玩着自己的秀发,淡淡的道:“有人跟踪,甩掉他们。”至于去哪里,却没有指示。
坐在外面的红鸾,勾起红唇,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得嘞,那就先兜一圈风再说。”一扬马鞭,马车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下,荡起一层灰尘,呛得路人直打喷嚏:“谁啊这是?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啊,就是大晚上,也不用这么疯狂的赶车吧?”
半个时辰后,红鸾得意的挑了挑眉:“小姐,后面的尾巴已经被奴婢甩掉了。”
“是吗?”潇溪邪气的挑起唇角,湖绿色的袖子一甩,马车车门应声而开,巨大的震力险些将红鸾震到车下,若不是青紫及时拉她一把并掌握好方向,后果不堪设想。红鸾喘了口气,看着空空如也的马车,瞳孔倏地放大:“小姐呢?”
青紫用力一拉缰绳,马车应声而停。霎时,潇溪清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位,是不是该现身了?这么甩都甩不掉你们,不累吗?”
“累,怎么能不累呢?还是主母心善,体恤下属啊!”话落,两道黑影蓦然现身,一个笑容谄媚的看着潇溪,一个冷冰冰的就好似谁欠了他一万两银子似得,不过,不无意外的是,这两人长得都非常俊逸。看到美男,潇溪忍不住眯了眯眼,这个南风玄翌,选的护卫干嘛都这么好看?就不怕她这支红杏出了墙?
“你们叫什么?为什么跟着我?”潇溪步履闲缓的走到二人跟前,围着转了一圈后,将头抬起来,清冷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来保护我的,这个理由,太烂了。”
“主母,不管这个理由烂不烂,我们还就是来保护您的啊!”笑容谄媚的黑衣男子热情的看着潇溪,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潇溪嘴角一抽,丫的,南风玄翌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这算什么?装嫩还是卖萌?这一套,不知道对她...呃,好像有点用哈,美男在此,她怎么着也得温柔一点不是么?本身长的就够对不起观众了,若是性格再恶略点,她这个皇后,怕是要在他们隐卫界臭名远扬了冷王接招,悍妃是个检察官最新章节。想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没告诉我呢,你们叫什么名字?”
沉默寡言的清冷男子淡淡的看了潇溪一眼,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潇溪淡淡的皱眉,谄媚男子赶忙笑嘻嘻的走上前解释:“主母啊,您别跟他计较,这孩子啊,小时候受到过刺激,所以吧,他通常情况下是不开口的,这一开口呢,又都是实话,大家都知道的,实话不好听对不对?所以,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合着,你们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了?”潇溪菱唇微勾,笑容清冷的看着他们。
两人被这抹笑容看的齐齐一抖,谄媚男子刚准备开口,潇溪却挑眉看向这个始终冷冰冰看着她的人:“你来说,你们叫什么?”
冰冷男子被她这么一看,清逸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在谄媚男紧张的目光下,别扭的吐出两个字:“暗一。”
“暗一?”潇溪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谄媚男眼珠子一转,一脸激动的跑到暗一面前,气愤的捶打着他:“该死的,你怎么说出来了?你怎么说出来了?丢不丢人啊?昂?”
暗一厌恶的挥开他的手,直直往旁边挪了两三米才停了下来,谄媚男刚欲上前,潇溪突然伸手拦住他:“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么丢人吗?”
谄媚男听到此话,倏地一下扭过脸,猛然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眼中的阴霾才算隐了下去,声音却没了刚刚的咋呼劲儿:“属下暗二,参见主母。”
“暗二?难道,这就是你们不肯说出名字的原因?”嗨,她还以为这当中有什么秘密呢!
见潇溪明显松了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回答:“禀主母,您不觉得属下的名字很...很难听吗?”
潇溪扫了二人一眼:“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至于吗?喂,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闲耗,你们是打算与我打一架呢,还是让我将你们捆起来?”
“这可是我家主子看在你们长得还算顺眼的面子上,特意给你们的优惠,别不识抬举!”红鸾叉着小腰等着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二人道。同时心里也在想,幸亏你们长得还算顺眼,若是碰到不顺眼的,小姐肯定直接用毒放倒,还用得着跟他们闲耗吗?时间就是金钱啊,这可是小姐自己说的。
“若是我们两个都不选呢?”黑明显,这句话激怒了暗一,他皱着眉,不悦的看着潇溪。这是什么意思,质疑他们的实力吗?
“都不选啊,这...恐怕不好办呢,既然你们都不选,那就让我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潇溪的唇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后,一瞬,两人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一股特别的气味便吸入了鼻间,暗一心头一跳,赶忙吼道:“不好,有毒!”暗二反应慢了半拍,两人即刻飞身而起...
红鸾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小姐,不用去追吗?”潇溪、青紫扭头瞥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的勾起唇角,心情极好的扬声喊道:“愣着干什么?走!”
红鸾犹豫了一下,“小姐,他们...。”
“哎呀,这你就不用管了,他们这是活该,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不?”青紫扶着潇溪上了车后,将红鸾也拉了上来,与她一起坐在马车座驾上,一扬马鞭:“驾...。”
马车呼啸一声绝尘而去,荡起的尘埃在夜幕下也看不真切,可偏偏有人被呛得咳出了声:“咳咳咳,倒霉啊,流年不利啊,咱们今天的运起忒不好了,怎么就抽到这么支签?喂,你哑巴了?”
“这么强的迷幻药都堵不上你的嘴?你不想要命,爷还想要命呢,闭嘴2货儿子腹黑小娘亲全文阅读!”
“喂,都是自家兄弟,你不用这么狠吧?今晚上怎么办啊?难道就在这树林中呆一晚上?万一有毒蛇虫蚁的过来咬我怎么办?我美美的皮肤啊,今晚怕是要遭罪了!”
“你有完没完?再不闭嘴,老子不介意堵了!”这道声音明显是磨牙切齿下吐出来的,显然对于那道呱噪的声音讨厌透了。
“嘁,怎么这么没意思?早知道就照瑶光妹子陪我来了。”
“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来?还不是你死乞白赖的拉着老子去抽签?我还没抱怨呢,你臭不要脸的抱怨什么?”
“你才臭不要脸的,你才臭不要脸....。”
不知吵了多久,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喂,天玑,你是故意中毒的对不对?依着你的身手不可能躲避不过的,不然你干嘛巴巴的等着中毒之后再说啊?”
“那你呢,你若不是累的跟头牛似得被人拉着跑,你会可以露出气息让人来感觉?”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哎,你说,老大若是知道咱们放走了他的宝贝皇后,会不会削了我们?”
“削不削不知道,我只祈祷晕过去后,能被他们发现。”
“他们?你傻啊你,你还指望他们来找咱们?你可别忘了,这趟出来可是抽签决定的,他们一个个恨不能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还来救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喂,不过说实话,你个傻蛋,取个名字也不会取,居然取个暗一,害的老子跟着叫暗二,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啊?”
“开阳,明天见,爷...撑不住了!”
接着,再无声音传来,这个名叫开阳的,吼叫了一会儿后,也逐渐晕了过去...
到了位于西祈北郊的风尚阁别院,青紫好奇的看着潇溪:“小姐,那两个人真的是一般的隐卫吗?奴婢瞧着不像啊!”
“奴婢也瞧着不想,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都不像,唯一像的,大概也就只有名字了...。”
“名字?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他们的名字是真的吧?”潇溪暖了暖胃,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
青紫、红鸾呵呵一笑,“自然知道,这么土的名字,亏他们想的起来。不过小姐,那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潇溪浅酌了一杯茶,淡淡道:“管他们什么人,咱们目的已经达到了,行了,今天太晚了,我有些乏了,通知下去,明天早上再议事。”
青紫赶忙点头:“好嘞,奴婢这就去通知。”
沐浴梳洗后,潇溪躺在软软的床榻上,脑中又想起南风玄翌环抱着湘嫔的那一幕,心中恨得直磨牙:“你不是爱美人吗?那这次你就好好的爱个够,就是找八抬大轿来抬,本姑娘也不回去了!”话落,心里又突然涌起一股酸涩感,为什么男人总是这样?为什么他们说过的话就全是放屁的?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要去怎么相信他。
“小姐,您睡了吗?”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潇溪听到后,猛地坐起身:“蓝灵?你怎么会来这里?赶快进来。”
蓝灵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内室时,潇溪已经点上了蜡烛,在微弱的灯光下,依稀可见蓝灵略显疲惫的俏脸,登时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最近凤凰教很忙吗?”
“我的好主子啊,您终于想起您还有个凤凰教?”蓝灵哀怨的看了潇溪一眼,脱掉鞋,骨碌一下翻身做进她的被窝里:“你不嫌弃我的对不对?”
“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潇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又关心的问道:“吃饭了吗?你不会是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的吧?”
蓝灵靠着软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吃了吃了,我接到沐然(风尚阁除去潇溪四人外,还有各行各业的十个管理者,沐然就是其中一个,负责风尚阁酒楼的生意,风尚楼就属于他管辖的范围)的消息就往这边赶了一胎五宝。”
“你这么急做什么?”蓝灵翻了翻眼皮,鄙视的看着她:“我能不急吗?您这贵人事忙,见您一面那是比登天都要难,好不容易听说您出宫了,怎么着也得赶过来吧?我说主子哎,您这个甩手掌柜当的是不是也忒过分了点?您说说,您自打去年在凤凰教待了那么几天之后,您还回去过吗?还有,您的心也忒偏了吧?干啥什么都仅着风尚阁?干啥每次来都下榻到风尚阁?我们凤凰教就不是您的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哼!等着吧,等着老主子回来,我狠狠的告上她一状。”
潇溪哭笑不得的看着蓝灵气鼓鼓的腮帮子,“告状啊?那你赶紧去告,我这分身乏术啊,若是别的身份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不能动不动就出宫的角色,你说,我就是有三颗脑袋,也顾不上这么多吧?风尚阁我只是出出主意,动动嘴皮子,到了真正出力的时候,都是人家三个忙前忙后的,所以你也别生气,无论哪一边,我都是个甩手掌柜,静等着数钱。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什么心长偏了,我的嘴还长歪了,你看到了吗?”
“那您每次来...。”
“那不是因为风尚阁这边要见的人多么?咱们凤凰教不就你一个人么?说起来,还真有点委屈你了,放心灵儿,等哪日见到我舅母,一定要让她好好犒劳犒劳你。”
蓝灵撇嘴:“哼,见到老主子?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更何况,现在是您当家,不是老主子当家,要犒赏,那也该是您!”
潇溪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成,等哪日回去,当着全教好好褒奖大家。”
蓝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主子能回去,那比什么都好,就怕她时间长了,忘了回去的路。
“对了,你来找我,可是教里发生了什么事?”蓝灵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就是凤凰教这里,是不是也该下点功夫了?若是凤凰教沉寂太久,闹不好,江湖上会忘了我们的存在。”
潇溪这才明白蓝灵担心的是什么,她无声的笑了:“你放心吧,这些日子我在宫里面,可是从来没闲着,已经想好了一套方案,不过需要斟酌一下,等我考虑的差不多了,自会通知你。”
“真的啊?我就知道您不会忘了大家的。”潇溪无奈的笑笑:“好了,可以让我睡了吧,累了一天,实在没啥精力了。”
蓝灵面上一红,“那我不走了,今晚咱们一起睡。”
潇溪素手一挥,烛火瞬间熄灭,果断的拉上被子:“那就睡觉!”
“哎呀,我可是占了西祈皇帝的位置,你说,这若是被你家皇上知道了,他会不会剁了我?”
“去去去,开玩笑开到老娘头上,不想活了你,睡不睡?不睡给我滚出去。”赤果果的威胁啊,算了,睡觉比天大,美容觉啊,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潇溪这边因为蓝灵的搅和,反倒让她忘记那些自以为不开心的事,酣然入睡。可是南风玄翌那边,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他缓缓转过身,眸光清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仍不知所谓的文路:“你胆子不小啊?嗯?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有胆量替朕做主,不如,西祈这个大家,你要不要也替朕做主?嗯?文路啊文路,朕现在才发现,以前对你太客气了,你是不是以为朕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可以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
面对南风玄翌的指责,文路低垂着眼眸,面上却没有半分紧张,反而倔强的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南风玄翌:“皇上,您已经二十六岁了,膝下却还没有一个孩子,如今安妃娘娘已经有孕五月,您不但不去看望她,还整日与那个不像皇后的女人在一起师父太撩人,徒弟犯上!全文阅读。这样下去,后宫的雨露如何能均沾?后宫嫔妃又如何为您开枝散叶?您如今顺利的当上了皇上,西祈在您的治理下,也算是国泰民安,可是,您难道就这点抱负与志向?您身中蚀心蛊十几年,您忍辱负重十几年,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您曾经的冲劲儿哪里去了?您曾经的自信与骄傲又去了哪里?您若是一味的与一个女人较劲儿,那么南风家的未来,早晚会葬送在您的手上。您不会真的以为如今看似的国泰民安,就能长久一辈子吧?东翰、南疆、北冥如今都已新皇登基,只要您稍有懈怠,南风家就有可能被取而代之,届时祖辈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这个后果,皇上您可曾想过?安于现状,并不是您应该走的路啊皇上,老奴求求您了,好好的睁开眼睛看看您的国家吧!
老奴的话说完了,今日是奴才故意不告诉您皇后离宫的消息,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老头子贱命一条,了无牵挂。”文路犀利的话句句砸在玄翌的心尖上,想到曾经年少轻狂的他许下的豪言壮语,如今只觉得讽刺,天下合为一体?呵呵,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岂不是与自己的祖辈一样,成了夺人基业的刽子手?不,他绝对不能再重复他们的老路,绝对不能!
至于文路...看着跪在下面的花甲老人,他实在怪不起来,他刚刚所说的一切,哪一句不是为了他好?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良久之后,负手而立在帝寝殿书案后的高大身影,淡淡的挥了挥手:“你起来吧,今日朕准你回乡养老,一应俱全朕自会命小路子会你准备好,退下吧!”
跪在地上的人,在刚刚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依然泰然自若,可是而今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子却是剧烈的一震,半死声音也没发出,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陡然没了生气,额头凸显的青筋跳了跳,良久...自我嘲弄的笑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沙哑沧桑的声音在帝寝殿清晰无比的响了起来:“老奴谢皇上厚爱,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奴...告辞了!”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帝寝殿再次陷入了安静。
“黑雾...。”玄翌沉重的靠在软椅上,闭着眼睛喊道。
“爷,属下在。”黑雾看玄翌一脸疲惫,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皇上,您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今日是谁守护潇溪?”黑雾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禀主子,是,是开阳与天玑。”
“人呢?皇后现在在哪里?”黑雾抽了抽嘴角,略显不安的瞄了上面的人一眼,而后硬着头皮道:“回禀主子,他们两人自打跟着娘娘离开后,就再没消息传回。”
黑玉他们居然还半开玩笑的说,该不会被皇后娘娘杀了吧?不然,依着他们两人的水平,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虽然后来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可是黑雾却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不得不说,黑玉一言见血啊,他能说,他也是这么想的吗?如果对方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皇后娘娘,那结果,还真的不好说了!
“没有消息传回?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两个家伙还被暗杀了不成?传令下去,天亮之前若是带不回这两人,你们统统提头来见!给朕滚,滚...”心情极度恶劣的南风玄翌拂袖而去,留下黑雾苦哈哈的站在原地消化着他家主子刚刚传下来的话,这两位祖宗哎,你们到底窝到哪里去了?
结果,经过一晚上的人仰马翻,总算在东郊的小树林的草丛中,找到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开阳与天玑,在黑雾费劲心思将两人带到乾坤殿时,却看到小路子连哭带爬的往乾坤殿里冲,不消一会儿,里面传出他的哭音:“皇上,皇上,师傅他,师傅他昨晚,自,自缢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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