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寒之前还觉得遗憾,没能在前往绝慈城之前,把实力提升到宗师境。现在好了,如愿以偿。
从穿越过来,了解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之后,宗师境就一直是他努力的目标。
唯有晋级宗师,才算有一定自保之力。
如今,这个目标已完成,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或者说,自己想活成一个怎样的人?
流民的遭遇,让他思考很多。
最初,他受到原身的影响,看到日渐衰落的平南王府,内心不可抑制地产生想要力挽狂澜、重振雄风的念头。
再加上,王府相当于他栖身的大树,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而随着自身实力越来越强,他的观念也在逐渐发生改变。
王府的一切,都是皇室给的,但如今的大离王朝,已经江河日下,就算重回夜纵横最巅峰的岁月,又能怎么样呢?除非越过皇室,成为真正能够自己做主的王,但夜倾寒对争霸逐鹿、建功立业又无太大兴趣,那不是他的追求。
他只想活的自由、洒脱一点,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命运,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这就够了。
当然,他不可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不少需要守护的人。
但除此之外,其他的真没那么重要。
所以,在他眼里,平南王府就等同于爷爷、母妃、小柔柔和自己等这些人,而不是世俗所定义的那些权势与荣耀。
想通了这些,夜倾寒就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了。
绝慈城肯定是要去的。
当年,夜家四英烈,他的伯父、父亲,两位堂兄,战死之地就离那里不远。
而如今,他的流放之地也是那里,是巧合吗?
他要去查一查真相,也算给原身一个交代。
夜倾寒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风景,然后向旁边的吴铁山问道:
“吴统领,你把我送到绝慈城后,是立刻返回?还是要陪我历练三年呢?”
他语气随意,像是聊家常。
但吴铁山瞥了他一眼,却没有搭理。
夜倾寒内心冷哼一声,恐怕这厮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中,我根本活不到那时候,所以无需考虑。
……
威国公府。
秦芷一身劲装,在收拾包袱。
夜倾寒已经出发了,不出意外的话,师兄肯定也动身了,只是始终没看到他的身影。
其实,即便没有师兄这档子事儿,自己原本也打算往那个方向去的。
父亲的驻军,就在绝慈城附近,沙场永远是历练的好地方,她想通过征战杀伐来磨练武道意志,争取早日晋级宗师境。
“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追上姐夫?”秦剑凑上来,一脸暧昧地说道。
秦芷没理他,继续收拾。
“姐,我跟你说正经的。”秦剑一改往日的轻浮,脸色变得无比庄重:
“我始终有种朦胧的预感,姐夫绝非平庸之辈,他就像潜龙在渊,一朝得遇风云,便将翱翔天际。”
“所以,你必须趁他现在还没腾飞之前,牢牢抱紧他的大腿,呃…抱别的地方也可以,总之不要撒手,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
“你知道的,我的预感一直很准确。”秦剑脸上充满傲然。
秦芷停下手中的动作,用秋水般的双眸,盯着自己弟弟,淡淡说道:
“那你有没有预感到接下来这一幕呢?”
啊!
砰!
搞定,收腿,越来越利落了。
……
玉京城某处阁楼。
一道人影,面窗而坐,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不停敲打着。
屋子里还站着一名武士,此时躬身向窗边人影说道:“主上,马车已经上路了,您有何指示?”
沉默。
许久后,窗边人影一笑,用不在乎的口吻说道:“不理。”
武士眉头一皱,没太懂。
窗边人影虽然背对着他,但似乎长了眼睛一样,看到了他的迷惑,解释道:“那是一汪浑水,不趟也罢。”
“况且,时过境迁,夜倾寒和平南王府已经不再是重点,我们即将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这玉京城的天,要变喽!”
……
王朝境内某处据点。
一张圆桌旁边坐着六个人,其中四人身着甲胄,另两个是文士打扮。
“我们真要动手吗?”发话之人,眼若铜铃,须如钢针,长相极为粗犷,就像三国里的猛张飞一样。
没人吭声。
“那小子能有什么价值?”猛张飞嘟囔一声,他最看不起细皮嫩肉的。
“你不懂。”两名文士中的一个,叹了口气说道:“他的身上,缠绕着一种叫做民心的东西,原本我还有些举棋不定,但知悉了他在玉京城门口的所作所为之后,我就没有任何犹豫了。”
“必须拿下他,他能解决我们的致命短板。”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众人齐刷刷点头……除了猛张飞。
“不过,我担心一个问题。”另一名文士也开口了:“想截下他的人不在少数,咱们未必有什么优势。而且,这背后牵扯多方势力,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皱起了眉头。
良久,前面开口的那名文士接道:“可以先找一批人投石问路,咱们躲在后面隔岸观火看看情况,再决定后续的行动。”
“如此甚妥。”
……
某地一间豪华的聚义厅中。
坐在最上首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少妇。
她慵懒地半躺在红木椅上,将妖娆婀娜的身姿展露无遗,脸若桃花,挂着魅惑的浅笑,撩人心弦。
坐在下方两边的同伴,都不敢看她,怕会失态。
“咯咯,我对这小家伙儿很感兴趣。”少妇娇笑一声后,抬首问道:“你们觉得呢?”
“确实,他的理念和宗旨跟我们非常一致,如能把他拉入阵营,对芝兰会来说,必将声势大涨。”下方一人,斟酌后说道。
“嗯。”少妇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但觊觎他的势力,肯定数不胜数,后面还有皇室和平南王府,咱们若要出击的话,至少要派出三位当家的,才有一定胜算,谁去比较合适呢?”
他这话虽然是冲着满屋子的同伴说的,但目光却瞟向上首,明显想让少妇来做决断。
少妇嘴角一勾,然后缓缓说道:“我亲自去。”
众人一呆。这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