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端上齐，里面竟然还赠送了一些水果，陈景荣诧异道：“你还点水果？”
按照乐灵宝的以往的习惯，基本不碰水果。
乐灵宝心思都在炸得金黄的小鱼干上，夹起一块塞进嘴里，随口一说；“估计是送的吧。”
“新活动吗。”陈景荣疑惑了下，没再理会，和顾云山边吃边闲聊起来。
说起来陈景荣虽然身价上亿，却没有饭不能语的习惯，按照他来说，吃顿饭都那么安静，胃口少一半。
“下午人就屁颠屁颠跑到工地上要重新签合同，闹了一阵子，警察带走了。”
陈景荣谈起早上的事情，嗤笑了下。他们当生意过家家一样，想毁约就毁约，想重签就重签。
顾云山毫不意外，将手边剥好的蟹黄放到碗里，挪到乐灵宝的手边，乐灵宝瞬间眼神亮了下来，亮晶晶地对他眨眨眼，埋头苦干。
见她已经恢复过来，顾云山心中的郁结也随之消散。
乐灵宝不应该有快乐以外的情绪缠绕她，那样伤心难过的表情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正常，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找个人推出来当替死鬼。”顾云山淡淡说道。
陈景荣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瞥见张一一碗里空荡荡的，顺势拿起手套，剥了蟹肉和蟹黄给她。
“小孩子多吃点。”
看着眼前碗冒尖的肉，张一一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景荣哥。”
“不用谢，让你云山哥哥多干活就行。”陈景荣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对着对面的顾云山挑眉示意。
乐灵宝咽下嘴里的小鱼干，笑嘻嘻道：“顾云山还不努力啊，天天往外面跑，一一回来这么久都没和他好好待过。”
顾云山勾起嘴角，眼神散漫：“顾青山没那个胆子敢出来认，这违约金他只能自己付。”
“你怎么知道他没提前找好替罪羊？”陈景荣反问。
“别小瞧了那两个，虽然有勇无谋，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选择出卖一个人，还是选择天价的违约金和牢狱之灾，不难选。”
顾云山还在顾家的时候就见识过这种手段，实在伪劣得很，偏偏顾青山在顾家地位高，所有人不敢反着他，自然没人拆穿，他还以为自己多大能耐。
可是现在不在顾家，没人会去照顾他的情绪。
吃完饭，乐灵宝和张一一走在前头，经过门口锦鲤喷泉的时候，发现原本瘦弱的锦鲤又开始胖了一些。
张一一惊讶地拉住乐灵宝：“乐姐姐，它怎么又变了？”
“吸收福运，自然会变回原样。”
乐灵宝模棱两可地解释。
原本的福运都被转化成生机保护住谢必安，谢必安的身体差点就没用了，福运被抽光护住他最后的生机。
如果没有顾云山，他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他开始恢复生机，锦鲤自然也能恢复原本的运转，不过这些没必要和张一一说。
张一一眨眨眼，似懂非懂。
直到分别前，陈景荣才突然反应过来，今晚不是用他的卡预约。
“难得啊，终于让顾少请一次了。”陈景荣打趣道。
乐灵宝略微嘚瑟地抬起下巴，掏出谢必安送的钻石卡：“好说，以后让顾云山多休息会，我多请你几次。”
陈景荣看着她手里卡片，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带着探究的意味：“这是……他们家的新卡？”
“是吧？不知道，谢必言送的。”乐灵宝也不清楚，反正是谢必安送的，自然有用，哪里会在意什么新卡旧卡。
“谢必言……”陈景荣喃喃自语，似乎有点耳熟，半天才想起在哪里听过对方。
“他不是做房地产的吗，你们怎么认识的？”顾云山基本都在外面跑，乐灵宝每天不是去摆摊就是玩，怎么认识上他了。
陈景荣喜欢建楼是出了名的，大大小小的地被他拍了不少，主要地盘还在市中心和周围几环，所涉及的范围广，包括但不限于六星级酒店、几十层的商务大楼、占地如学校大小的商城广场、甚至医院也有。
谢家的地盘和他正好错开，喜欢在郊区建各种游乐设施，和两家也没有什么合作，没怎么交流，再者谢家也没有什么野心，占好自己的地方就足够了。
乐灵宝脑海里转动了下，看来谢必言是锦居的老板鲜少人知，那自己岂不是说漏嘴了。
求助的眼神望向顾云山，对方无可奈何地替她解释：“灵宝去看望朋友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顺便帮了一把，当做谢礼。”
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问题，陈景荣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追问下去，毕竟涉及别人的隐私了。
……
午夜十二点，育童所。
整栋大楼都笼罩在寂静之中，因为还没有开业，除了楼下昏昏欲睡的保安，所有人到点就下班了。
周围的街道霓虹灯交错，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里面的小鬼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惯，躺在地上互相拥挤着睡觉。
林家文独自坐在办公桌边上，摇晃着双腿看窗外的美景。
月亮散发皎洁的光芒，原本大楼用的是隔音玻璃，曹究见他们孤独的样子，交代员工下班后不用把窗关紧。
周围的喧闹声不断，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坐在这里靠着那一扇没有关闭的窗，静静聆听外面世界的声音。
谢必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情景，不由得暗忖：看起来确实挺沉稳的，应该就是乐灵宝说的那个小鬼。
凡是小鬼见到阴差会自动避让，按照谢必安的身份，厉鬼在他勉强也不敢喧哗，同处一个空间，会让对方情不自禁跪下，诚惶诚恐。
林家文感应到身后有人，还没转过身，倏然间灵魂深处感觉到莫大的威胁不停地叫嚣着赶快逃离，撑在两边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双腿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林家文……生于新历八年戊辰酉时，死于……，年享十四，纵火至108人死亡，判铜柱地狱 受罚13兆8240亿年……你可认罪？”
男人低声沉稳地将他的一声念出来，听到最后的罪罚，林家文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转过身，望着身形高大，凛然正气的男人，颤抖着声线说出自己的内心。
“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