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其乐融融，另外一边曹究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下午回到公司， 就开始让人调查公司那栋楼以前发生的事。
他接手的时候原本是开着教育培训，这几年教育机构泛滥，鱼龙混杂，坑了不少人，国家出手整顿了一番，没有资质的都被严令关闭。
这栋楼的公司恰巧就是中下水准，被查了之后只能拆掉，让大楼转让出去，曹究得了个好价格，还以为自己运气好。
现在想想，怕是被坑了。
“老大，这些都是之前的信息，你看下，这些孩子怪可怜的。”秘书将资料递给曹究，叹了口气。
他也有个刚满月的孩子，见不得这些被伤害的小孩。
曹究翻了下资料，里面还夹着之前新闻报道，上面显示时间2002。
“据知情人爆料，培晟大楼楼道堆积杂物，很可能是天气干燥引起火灾”
“……临时通知装修，所有孩子搬到十一、十二、十三层、十四层”
“火灾当天装修工人和老板发生冲突，直接离开，现场的电焊工具没有拔下电源”
“老板和工作人员离开，将门锁上，防止孩子偷跑”
“有人看到孩子从楼下偷跑下来，私自动用工具，打算从楼梯撬开，结果火花掉落在堆积的杂物堆里，瞬间燃烧。”
“火势从一楼直接烧到十四层，火势过猛，消防人员赶到已经滚滚黑烟，无法靠近”
“……死亡统计人员：工作人员13名，儿童104名，保洁……”
“整栋大楼无人生还。”
图片上还有当时记者拍摄的照片，所有人烧得面目全非，费尽很多时间才匹配上对应的人名。
那些还在旅游中的父母听到噩耗，瞬间晕死过去，现场一片哭嚎。
当时的老板和部分工作人员逃过一劫，却面临巨额赔偿和牢狱之灾，最后老板在家里自尽。
政府知道消息后，拨了一笔款，安抚死亡人员家人。自此也开始严查此类的机构，要求具备相关资质才能开业。
有的家庭已经走出阴霾，迎接新生命，有受害家属至今陷在痛苦中，走不出来，一些选择了自杀。
曹究看着照片上的惨剧，仿佛看到当时触目惊心的火灾现场和人间地狱。
恍惚间，他听到了那上百人的痛苦哀嚎声，曹究感觉胸口似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悲伤，沉重地翻看下一页。
火灾发生后，家长纷纷开始举报育童所，还有一些辞职的老员工也出声讨伐。
这些年，仗着家长不过文，对里面的孩子进行虐待，衣服下满是斑驳的痕迹，一些孩子产生精神疾病，甚至学会自残。
看着照片里哭得全身无力的家长和员工，曹究只觉得一阵恶心。
没出事之前，总是把孩子丢给别人照看，出事后为了逃避愧疚，将仇恨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后面陆陆续续写了每个家长的控诉，大同小异都是知道孩子可能会过得不好，但是没有想到工作人员会那么狠。
最后一页，上面是一个小孩的照片，笑容灿烂，乖巧地看着镜头，是和家长拍的旅游照。
下面的名字写着：林家文
最后调查，是他冲到一楼，用电钻开被锁死的楼梯的木门，结果飞出的火星掉落到杂物丢里，他也瞬间被高燃的温度烧死。
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曹究瞬间毛骨悚然，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窜，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
凶手竟然是上午和他交谈的那个男孩。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
第二天早上，乐灵宝打电话给曹究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做了一夜的噩梦，精神状态不太好。
张一一被勒令在家里养伤，梁洛伊跑去陪她写作业。
在楼下汇合的时候，曹究仍旧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乐灵宝打量了几眼，拍下他的肩，曹究瞬间清醒。
“奇怪，我怎么突然不困了？”曹究感受下了身体，压在胸口上的力突然消失，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乐灵宝怜悯地看他一眼：“你都干了什么，让小鬼缠上了。”
“我……”曹究一脸茫然：“我昨天回去就查了资料，没干什么事。”
曹究回想了下，想不通，抬头乐灵宝已经转身先进大楼，赶忙跟上，“对了，昨天我发给你的看了没有……”
坐在电梯上，曹究忍不住往上看，镜子里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你没开阴眼，看不到的。”乐灵宝好心提醒。
曹究松了口气，“那就好，等要谈判的时候再开就好了。”要不然面对那些小鬼的脸，他总会忍不住联想到照片里面目全非的尸体。
“你想要了，要选择什么方式了吗？”乐灵宝偏过头看向他，曹究恍惚了下：“不管什么原因，他们都已经这么惨了，我想让他们开开心心地离开。”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四楼，门缓缓向两边开，办公层里一片寂静。
乐灵宝余光瞄到一张小鬼的脸，鬼鬼祟祟地趴在电梯角落里，露出眼睛盯着他们，察觉到乐灵宝发现，立马缩了回去。
看来是偷听他们对话。
乐灵宝嘴角微扬，眼角眉梢荡开了一丝笑意。
往里走，林家文坐在中间，一群小鬼围着他开心的玩耍，看得出他在这群小鬼里头威严最高。
听到脚步声，林家文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小鬼们躲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林家文问道，看着他们空手而来，已经不抱希望了。
乐灵宝四处张望，看到一张张面带恐惧的小脸。
稍顿了下，浅笑道：“这位老板希望你们能开开心心的离开，我想知道，你们除了离开这里，还有其他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