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威扬手指着余四梅,气怒交集,满脸涨红,语无伦次地反问:“你,你,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你,你,这江湖谣言,你也信?”
“哇……”
瞬息之间,他悲愤交集,急怒攻心,竟然溅出一口鲜血。
他就此趴倒在土炕边沿,又晕过去了。
罗诚惊叫一声:“叔叔……”
他急忙伸手扶李文威平躺着。
余四梅抬袖抹泪,坐在土炕边,伸手为李文威拿脉,又对高仁说道:“华义,快去熬药。你李叔父只是急怒攻心,呆会他醒来,你喂他喝药。又没钱了,我去圩集算算命,测测字,弄点钱回来,买些肉,给你李叔父滋补一下。”
罗诚点了点头,为李文威拉好被子盖上,便出去了。
余四梅走到另一山洞,粘上胡子,头戴青巾,乔扮成中年男人,拿着算命测字的家伙,下山去圩集了。
……
“哗!四姑,你好棒啊!竟然又给你骗来了些钱,不仅买了米,今晚还有甜醋猪蹄焖鸡蛋,真好!我明天也下山说书去,也骗点钱来,改善一下生活。”
李文威再次醒来,天已黑。
他听到了洞外罗诚拍掌叫好,在称赞余四梅。
只是这话在李文威听来,特别的刺耳。
他即时心思如潮,甚是难过,凄然落泪。
他心里暗道:这是什么世道呀?
余四梅出身茶叶世家,虽然不富,但是,她家里种植的仙湖茶在南方一带鼎鼎有名,赚钱虽然不很多,但是,家中从来衣食无忧。
罗华义,我的好贤侄,其父罗秀,大唐名将罗成的子孙,乃是我的同窗好友兼义弟,南唐大将军,天下第一名枪,谈不上富可敌国,却也是皇亲国戚,从小锦衣美食。
现在,他们姑侄俩竟然贫困潦倒到靠算命、说书、骗钱过日子的地步。
唉,我现今又成了通辑犯,往后,这日子怎么办?
唉,我左腿已失,成了半个废人,此生要替主公复仇,要复国,真是还得有一个好徒弟才成啊!
嗯,听四梅的劝,从今夜开始,教华义贤侄习文练武。将来,还真是要复国,要替故主报仇雪恨,还要接回小周后。
……
想起还在皇宫受苦的小周后,李文威又是潸然泪下。
“华义,你好好背诵这首【虞美人】。咱们的皇上就是因为这首词,被当今的狗皇帝所毒杀的。这是我今天在圩集上听那些四处打探消息的江湖中人所说的。哦,我先给你李叔叔送饭菜,呆会出来再考考你。”
“好的,四姑。呆会你出来,我给你背十首。”
洞外,又传来了余四梅和罗诚姑侄的对话。
接着,又传来了罗诚的吟咏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文威再次百感交集,抬袖抹抹泪水,艰难地坐起来,靠在炕头上。
一阵香风扑面。
余四梅端着饭菜进来了。
李文威感动地说道:“四梅,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