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走上二楼,逢到仆人便问:“蓉儿和胡大侠呢?”
所有仆人都在摇头,都点头哈腰地说道:“回老爷,没见过大小姐来过,小人也不认识胡大侠。”
潘仁美闻言,不由怒气冲冲,便自个挨个房间去找。
但是,他推开二楼所有的房门,也没找到潘丽蓉和罗秀的身影。
他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心里不停地问:蓉儿带着那个通辑犯去哪了?他娘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唉!唉唉唉!
哦,对了,蓉儿该不会带那通辑犯到她的房舍里去沐浴更衣吧?
唉,我的天!
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瞎了眼了?
蓉儿,你一个黄花闺女,带一个陌生男人到你的房舍去做甚呀?此事要是张扬出去,岂不是要坏了你的名声?坏了老夫的名声?坏了咱老潘家的清誉?
唉,唉唉唉……
潘仁美心想至此,气得七孔生烟,须发皆直。
他又急急下楼,跑向竹廊,跑向潘丽蓉的那处静舍。
让他感觉心房不适的是,他尚未跑到潘丽蓉的房门前,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一阵喘息声。
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也很大!!!
“轰轰轰……”
潘仁美顿时脑嗡耳鸣。
他然停下脚步,竟然不敢再踏前一步。
他的脚步瞬间沉重的如拖着两块巨石,根本无法前行半步。
潘丽蓉的香闺前,站着两名丫环,旁边放着一桶热水,一名丫环手中托着一些男装。
这两名丫环刚才是给罗秀打水和找衣服的那两名丫环,她们俩回到潘丽蓉的香闺前,也听到了里面的喘息声,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赶紧地守在房门前,不让其他仆人靠近半步。
此时此刻,她们均是脸红耳赤,面热心跳,忐忑不安,浑身渗冒冷汗,双足发抖。
潘仁美看到两名丫环在潘丽蓉的房门前看着,便倏然转身,面热心跳,眼前发黑,站立不稳,只得伸手扶墙。
他心里愤然地暗道:老夫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苍天,苍天,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老夫?
为何?蓉儿,为何你不嫁赵光义,偏要找一个通辑犯?
老夫今晚就能毒死罗秀了,他做鬼也成不了你的男人了。唉,你往后怎么嫁的出去?
皇帝老儿若是知道了此事,岂不灭了咱老潘家?
唉……
潘仁美顿时心疼如绞,难受至极,老泪纵横。
他艰难地移动沉重的脚步,艰难地走出这处静舍。
他来到长长的竹廊里,再也站立不稳,跌坐在凉亭里。
“老爷,老爷,怎么啦……”
几名仆人见状,惊呼着,赶紧小跑过来,扶起潘仁美。
“别,别,别吭声……老,老夫,老夫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坐,坐会……”潘仁美老脸发黑,结结巴巴地说着,又伸手指了指凉亭里的石椅。
几名仆人紧急闭嘴,扶着潘仁美坐在凉亭里。
然后,他们又散开,站在潘仁美身前,静静地望着潘仁美。良久,潘仁美缓过气来,扬手指着一名仆人,说道:“你,到老夫的房舍里,到大堂里,就对赵大人说,蓉儿真的出去逛街了。就说老夫也出去大街上找蓉儿去了。你让龙儿、虎儿两位大少爷也到大街上找找蓉儿。”
“诺!”
那名仆人应令而去。
唉……
潘仁美又沉重叹息一声,感觉浑身发软,骨架如散了一般,想起身,却无法起身,只好继续孤坐着,眼神呆滞地望着竹廊里那些修长的竹子发呆。
不一会,那名仆人小跑回来禀报:“老爷,赵大人走了。他临走前,约你有空和大小姐到他府上做客。”
潘仁美失神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只盼府内无人知道此事。
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潘仁美随即心生毒计:决定除掉潘丽蓉房门前的两名丫环和眼前的这几个仆人。
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封口。
于是,他说道:“你们几个扶老夫起来,到后厨去看看。”
“诺!”
几名仆人异口同声答话,过去扶起潘仁美,又扶着潘仁美走向后厨。
潘仁美走着走着,慢慢精神起来。
他心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善后事宜,今晚必须毒杀罗秀,然后就把蓉儿嫁给赵老儿。
……
夜,谧静。
大户人家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在不明朗的夜空下有些孤独的绽放着寂寞的光晕。
潘府大堂里。
潘仁美、潘龙、潘虎、黄龙围着大方桌,望着满桌子酒菜发呆,因为潘丽蓉和罗秀还没起床,还没过来一起吃晚饭,没有潘仁美的命令,谁也不敢去叫醒潘丽蓉。
他们只能望着满桌子的酒菜发呆,只能坐等潘丽蓉和罗秀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