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俊脸一红,惭愧地低下头来。
罗壮经过老管家相劝,也收敛了些脾气,脸『色』缓和地说道:“好了,秀儿知错就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明天早朝,爹会把你刺探来的情报,呈报给皇上,提议尽快备战。但是,新皇即位之后,沉溺于字画,沉溺诗词歌赋,未必能接受爹的建议。”
罗秀愕然地望着其父。
他还不懂朝政,也想不明白。
因为罗家一直是唐国的柱石,父亲是三军统帅,父亲在朝廷应该是一言九鼎的。
但是,现在父亲说这番话,明显又另有深意。
他忽然敏锐地感觉到罗家在朝廷的地位,并不是想像的那么高。
罗壮见罗秀没有吭声,心头甚是高兴,感觉到罗秀似乎真的长大了。
于是,他沧桑地说道:“好了,秀儿,咱爷俩不谈朝政了。背后妄议朝政和皇上,那可是死罪。你年纪还,不懂的事情很多,将来历练多了,自然就会明白了。其实做官是很难的,每一步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罗秀终是忍不住地说道:“爹,你还是说说吧,你不是说要让孩儿到军中去历练吗?如果孩儿啥事都不懂,在军中很容易违纪的。”
罗壮叹息一声:“唉,有些话,爹真的不便说。这样吧,老管家,你把我军的军规军纪和战斗手册拿来,让秀儿结合孙子兵法,好好看看,好好想想。”
“诺!”
老管家罗兵起身,转身而去。
罗秀说道:“爹,你累了,你先去吃饭吧,孩儿去沐浴更衣。”
罗壮点了点头。
罗秀起身,抱拳拱手,又向罗壮欠欠身,然后转身走出书房。
恰好,罗兵拿来一大堆军规军纪和战斗手册,见状,便把这些东西送到罗秀的手中。
罗秀拿着这些东西,回归自己的卧室,又吩咐丫环,提来热水,沐浴更衣。
晚饭,他也不出去吃了,吩咐丫环送到他的卧室来。
他如饥似渴地阅看这些军规军纪和战斗手册。
他想到即便接班,仿佛一个晚上就成熟了。
温柔的月光飘洒而下,天地间像披上了一层银纱。
“喂,你在干嘛?”
良久,纱窗口,有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罗秀一怔,起身打开纱窗,看到的果然是余四梅来了。
余四梅双足一点,斜飞而入,笑道:“秀哥,干嘛呢?怎么回来这么久,你也不来我家看看我?”
罗秀愕然反问:“回来很久了吗?不才半天嘛!哦,对了,我爹让我明天开始到军营历练,所以,我今天晚上得把这些军规军纪和战斗手册看完。不然,我到了军营之后,会犯军纪的。”
他说罢,伸手指了指书桌的一大堆军纪军规和战斗手册。余四梅侧身一看,惊叫一声:“啊?这么多?你看得过来吗?”
罗秀笑道:“必须看完。不然,明天,我爹可能又会打我了。”
余四梅叹息一声,说道:“唉,看来,今夜,我得一个人独处了。好吧,你先看完这些吧,我和志琴商量好了,明天去江边走走。叫上少周、文威一起。你不要缺席哦。”
罗秀说道:“明天,我就要进入军营了。妹子,真是抱歉。我可能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回家了。”
余四梅闻言,满脸的失望。
她“哼”了一声,双足一点,躬身蹿出了窗口外。
她驻足于窗口下,转身又抛下一句话:“你明天如果不来,我就不理你了。”
接着,她飞掠而去,消失于夜幕下。
罗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唉,你不理我,我也没办法。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爹才是我的皇!”
他伸手移下纱窗,又坐在书桌前,继续阅看那些军规军纪和战斗手册。
不知不觉,他困了,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罗壮晚饭后,在前庭后院来回的踱步。
他感觉到明天的压力会很大,因为他太了解新皇李煜的『性』格了。
李煜喜欢『吟』风弄月,疏于朝政,近人,远贤臣,又胆怕事,刚刚登基不久,便向宋国称臣。
如果明天早朝,李煜听了自己的备战建议,不高兴的时候,会发火吗?唉,我老罗家世代忠良,何必怕死?
他心想至此,便回归卧室,忽然看到爱子的卧室里,还传出灯亮,便走到罗秀的房门前,轻轻的推门。
就轻轻的推推门,房门开了。
罗壮看到罗秀趴在一堆军纪手册上睡着了,脸上『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他回身从卧榻上取过罗秀的长袍,轻轻的披在罗秀的身上,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罗秀的卧室,轻轻地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