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感兴趣,我要洗澡睡觉了,明天还早起呢。”
现在处于问题比办法多的状态,章嘉许只能认了,“那晚安,我……我睡哪?”
“客房没准备,黎岸不喜欢外人在这里过夜,你只能睡他房间啊,常卿那间也可以,不管你了。”
“哎——”那句不管你了实在太伤人,章嘉许有些被丢弃的孤落。
章嘉许早上七点半起床,田一晨正好要走,还没走到楼下她已经关上了大门,桌上留着一张便签,便签旁边是小粉的钥匙。
【车给你开】
很简短的四个字,足以让人再失眠一夜。
门又被打开了,是保姆。
“章总在啊,章总吃早餐了吗?”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黎岸还有几天回来?”
“三四天吧。”
“麻烦您帮他把床上用品换一下,昨天我睡过了。”
“好的。”
章嘉许回二楼洗漱,八点不到就出门了,争取早点做完检查再去找她。
肿瘤医院总有些压抑,早就已经习惯被人注视,太年轻了让人觉得可惜。抽完血的章嘉许坐在等候区按着棉球,旁边做坐了个瘦弱的小女孩,看着七八岁,额上贴着散热贴,戴着可爱的绒线帽,她的妈妈嘱咐她:“宝贝,妈妈去上厕所,你坐着别动。”
小女孩也刚抽完血,眼角还挂着泪,但是很懂事,笑着对妈妈点点头。
章嘉许摘下田一晨车钥匙扣上的哆啦A梦,转念又怕她喜欢这个东西,会不高兴。想起包里有一个办星巴克会员卡送的咖啡师人形公仔,还没拆封。
至于为什么会办这个会员卡,就是心软了,觉得人家卖力推销很感人。
“送你玩。”
小女孩挂在眼角的泪掉了下来,“谢谢哥哥,哥哥你也生病了呀?”
“嗯,但是哥哥治好了,你信不信?”
小女孩点头,“哥哥有头发。”然后伸手摸了摸,“是真头发!”
“对呀,真头发。”
“我妈妈也说我可以治好的,哥哥,你可不可以等我妈妈回来告诉她,告诉她真的可以治好,不是安慰的话!”
“嗯。”章嘉许对小女孩笑笑。
边上围坐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对章嘉许的病情感兴趣,渴望生存的人太多了,治愈的例子是一道曙光。
而当厄运要来的时候,曙光都会暗淡,然后消散。
离开医院的时候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是生命破土而出的味道。
医生说:“五年存活率不会低于85%,安心过你年轻人的日子就行,饮食注意规律和营养,保持心情舒畅和规律作息,坚持锻炼身体。”
安心过属于年轻人的日子。
章嘉许甩着车钥匙去取车,早上看街边有空位就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下,比开进医院方便一些,车边上斜停着辆三轮,车上载的都是空瓶子和废旧纸板,车上的大叔正在啃着个馒头,没馅的那种,叫馒头。
两人对视,章嘉许腹诽看我车小您就这么停车?
“大兄弟,这车你的啊?”
章嘉许点点头,“是,麻烦您挪挪车,我要走了。”挺怕他说这车挺骚。
“擦了。”大叔有些颓丧。
“什么?”章嘉许警觉了一下,低头检查了车,前车门伤痕不浅,还凹了,气地摘下口罩喘气。
“那是有辆面包车他别别我,我就跌倒了,就这样。”大叔还推着车还原了场景。
章嘉许心疼着摸了摸,平时那四个姑娘开车可小心了,绝对没有折腾出这么大伤痕。
“大兄弟,这车也不是几百万吧,当时我就把面包车扣下了,你想一想啊要没你这车,我铁定脑门磕马路牙子上啊,人也好商量,掏了1000块,这得有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