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七十多岁,已经在平茶古镇生活了近十年,而徐奶奶则是镇上土生土长的女子。依照老爷子的要求婚姻没有大操大办,古镇居民提议办一场长廊宴,这个提议一出,市文旅集团也来凑热闹,直接把省台媒体请了过来。
章建凯真是操碎了心,不得不麻烦老婆连夜赶制旗袍和唐装,“早知道在自家酒店办一场就得了,现在搞得惊动省里。”
章嘉许看出来爷爷倒是乐在其中,谁能有这份特殊,他赶上了。
婚宴前一天崇川的田家夫妇回到了久违的清溪,这阵仗搞得人心惶惶。
田一晨走进老房子没多少陌生感,只觉得好冷清,而严辰玺一个人就把气氛搞热了,噌噌噌扔掉了厨房里所有的过期调味料,又噌噌噌下去买了一堆,“叫姐夫来吃晚饭,我给他炖汤。”
田一晨皱眉,“他哪还有空啊,一直在布置云岫居。”自己也快累惨了,收拾了三个多小时这个屋子才感觉能住人了。
“姐,我能不睡沙发吗?”
“你是在赶我走吗?”田一晨跪在沙发,双手叉腰。
严辰玺挑起一侧眉毛,“这么明显吗?我敢打赌,姐夫一会儿就来接你了。”
田一晨没忍住笑,习惯了天天黏在一起,盼着他来都来不及,“那你快炖汤,晚了就不入味了。”
“大姨,女大不中留啊,我姐恨嫁啦。”
要是腿脚利索,严辰玺根本没机会把这句话说全!
还没开吃,章嘉许踩着点到了,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自己上厨房盛饭,吃完一碗饭才说出进门的第一句话,“我们家都不管我饭了,饿死我了。”
严辰玺想给他盛第二碗,章嘉许拒绝,喝了碗汤,看上去可怜惨了。
吃完晚饭没多久董文玉就开始撵人走,“明天还得早起,回去早点休息。”田一晨也被撵出门外。
看上去是一个妈妈不要的女儿,田一晨却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比起从前现在的妈妈可亲可爱多了。
章嘉许没急着回家,到了一处奢侈品专卖店聚集的山海路步行街,街上已经扎满了红灯笼迎接春节。
“您好,我来取章建凯先生预定的限量款包。”
田一晨对橱窗里和货架上的东西没多少感觉,功能性差不多有些便宜的未必就是不好看。
“给你的,背一下我看看。还有双靴子也是给你定做的,”章嘉许转向柜姐,“麻烦您也拿出来,我们着急走。”
田一晨问了个很傻的问题:“这包多少钱?”
章嘉许说:“不知道。”
柜姐礼貌微笑,“是限量的,价格是……”
章嘉许打断柜姐,“价格不重要,回家重要。”
导航提醒车辆保持直行,长安街有车辆测速,章嘉许拐了弯之后就偏离了路线,重新规划之后绕道,需要多开十五分钟。
田一晨内心敏感了一下,觉得他是故意避开长安街,他沉默不语,田一晨看见他专注望着远方,眼里装满了这个城市夜里的光辉,有繁华有零落,有觥筹交错有分崩离析。
“我发现回来这段时间我们竟然没有来过市区,一直在山里转悠。”
“所以啊,带你来买糖炒栗子和烤红薯,快到了,闻到香味了没有?”
车窗紧闭,只能闻到车里的香水味。
“还记得那个烧饼铺子吗,里面放香酥鸡柳那个,还在呢,想不想吃?”
馋虫都复活了,那才是元气满满的冬天。
“想吃,所以你在我家根本就没打算吃饱吧?”
章嘉许笑而不语。车子停在买糖炒栗子的英溪路,章嘉许挑了一颗剥开喂给田一晨,“好不好吃?”
“好吃,小栗王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