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章嘉许露在被子外的手被一个狗头顶了顶，随即乖乖放进了被子，然而蝙蝠侠不放弃，俩前脚扒上了床，一脚一脚蹬着被子。
“干嘛你！”章嘉许半睁眼，看见蝙蝠侠嘴里叼着自己的手机，还在震动，电话来自秦年，满屏幕都是狗口水，幸好床头有纸巾。
“喂，阿年吗？”
“嗯，”秦年抬头看了眼农历十七的月亮，还远得很，“我换班站岗，给你打个电话，不能很久。”
细一算这都小半年没联系了，“你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我？在部队还好吗？”
“出去训练好一段时间，然后又不小心出了点小意外，没多大事儿，你呢？”
“我很好，”整个人都不困了，“什么意外？”
“演习……房塌了，压里边儿……唉，没事，哪能不受伤啊，知道你好就行，挂了，明年这时候差不多就能见面了。”
总共才对了三句话，对面就只剩嘟嘟嘟了，章嘉许重新躺回床上，摸着后脑勺仿佛刚做一场梦一样，演习？房子塌了？人压在里面？真的？
时间竟然是凌晨两点，回拨回去，已经关机。
蝙蝠侠被误解，迟迟没有下楼，章嘉许勉为其难给了个道歉的安抚，蝙蝠侠下楼不太方便，跌了一跤，滚了好几个台阶，看着都疼。
章嘉许嘿嘿笑了两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欠揍。
蝙蝠侠走向阳台的窝，抬起狗腿架在玻璃窗台，这是她惯有的姿态，一只富有诗人情怀的狗，不知道今晚在看点什么。章嘉许往床尾挪了挪，这样能看见阳台窗外，暗黄的天，飘着鹅毛大雪。
天亮时分屋外一片苍白，田一晨裹得厚厚地在楼底下捧雪玩儿，双手手冻得通红，王诺和赵婧很勉强地陪着小金打雪仗，表情都是嫌弃，这广西娃子看到雪过于兴奋了。
田一晨忍不住给章嘉许打了电话，自己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雪，就算是清溪的那次雪灾也没有这么大。
南方容易闹雪灾是白天一热雪融化而晚上一凉没蒸发的水就结成冰了，北方则没有这个问题，雪粒子沙沙的
“你醒了没有，这里雪好大，好大好大。”
章嘉许叼着吐丝面包，正在热牛奶，“明年这个时候你就烦了，它这雪可以下到阳春三月。别老在外面呆着，容易着凉。”
“清溪天气怎么样？”
这傻丫头……“挺好，也蛮冷，今天给你去买甜笋干，茶农新烘的黄豆也买了，还有茶叶，爷爷亲自挑的。”
“好，你回来告诉我，我一会儿去给你买点蔬菜水果，明天我给你做晚饭。”
“不用不用，”不来都可能露馅儿，“明天可以一起去买，我还忙，先不跟你说了，你快回宿舍。”
“我们去买糖炒栗子，然后回去，晚上……晚上我们去陈奕迅演唱会……”
“什么？陈奕迅？你知道我多喜欢吗！你……竟然！”章嘉许觉得自己装的挺带劲。
田一晨果然内疚了，“我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不是要工作嘛，下次……”
“什么下次，演唱会每次歌单都是不一样的，我不高兴了，很不高兴！你说怎么办吧？”
“……”，治他也还是黎岸的暴脾气管用，不妨一试，“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我偷着乐多好啊，再见！”
章嘉许被田一晨挂了电话，一阵心塞，对着蝙蝠侠说：“你听听，她像话吗她，要自己偷着乐！我还让我妈大老远给她买这么多东西，白眼狼！你评评理。”
蝙蝠侠脑袋一撇，还是窝里舒服。
章嘉许拿这狗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追半个小区就已经是善哉了，平时有理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啊，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