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刷刷直落,“你好就好,那么阿年在哪里啊,他好不好啊?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到他了。”
“他在云南,很难联系到,部队管理严格,那地方信号也不好,距离上次联系我已经是六月底的时候了。”
安念抓紧了章嘉许的手,抠的肉疼。
“他怎么就跑去当兵了呢,这个大笨蛋,嘉许,你进不进的去那个小木屋?”
章嘉许点点头,有个钥匙是当年程欢给的,“他妈妈给过我一把钥匙,但我从来没去过。”
“去,我要去!”安念说完拎起小香包,依然抓着章嘉许的胳膊不放。
“等会儿,车钥匙没拿。”
安念是急性子,“玛莎拉蒂,我刚看到就替你拿了,家里不知道我回来,我时间很紧张。”
清溪山的后坞村十里山路皆是风景,可是安念并没有心情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章嘉许也不敢问。
“嘉许,一年前你不在。因为阿年那段时间要过生日了,我就跑回来了,他跟我说考上了省体大,正好可以庆祝一下,我回来才知道你生病了,没去看你,对不起啊。”
“我不是好了吗,道什么歉啊。”
“过完生日第二天……程阿姨就走了,阿年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佟嘉鸾妈妈三番五次找上门是因为那笔60万的公款。”
章嘉许一个急刹车弯停在一处山间观景台,“你说,我仔细听。”
“阿年跟我坦白,这60万是秦叔叔留下的,当年佟嘉鸾妈妈是动过这个钱,不过她是还了的,可是秦叔叔没有把这笔钱放回去,这个漏洞直到秦叔叔去世还在,我爸爸查出来了。后来应该是又补过一笔钱,然后阿年家的纺织厂才被人接手。”
章嘉许一拳砸在方向盘,当年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忽略了,净顾着章建凯能不能离婚了。“这个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高二暑假,那阵子程阿姨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很多,阿年没钱,只有这60万,没有这笔钱阿姨就不能治病,就没办法请24小时看护,可是这笔钱来路不明,他用的不踏实,就告诉了我。那段时间他总说,要是你在就好了。”
章嘉许不禁胸中郁结,这个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车继续往木屋开去,木屋外因无人打理,杂草覆盖了路面,锁咔一下打开了,灰尘迎面,章嘉许打了个喷嚏,木屋内的陈设都被白布覆盖,看得出来秦年走之前有多爱惜这里。
“嘉许,可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秦叔叔为什么要压着这笔钱?纺织厂虽然挣得不多,可是不至于为了这笔钱冒险啊!”
章嘉许撩开白布,里面是两张凳子,“坐,我们慢慢分析。”回车上娶了两瓶水,继续说,“阿年爸爸去世很突然,车辆失控,基本排除车辆问题,因为当时这车上牌不过二十几天。”
安念频频点头。
“阿年爸爸生病了,听程阿姨说是需要肺移植……”
“这是二手准备?假如手术不成功,秦叔叔想给阿年和他妈妈留一笔钱,是这样吗?”
学了两年的法律,安念长进不少。
章嘉许不敢点头,这种事不好肆意猜测,“事情已经这样了,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安念撩开立柜的白布,上面放着相册,封面上三人笑颜明媚,可是天人永隔了,抽屉里有一张银行卡,“嘉许,这是阿年留下的,本来高考完他想告诉你的,可是你……”拭掉眼角的泪水,“你这个病鬼,都怪你!”
“难不成我给你跪下?”章嘉许看安念哭,于心不忍,这个曾经的无脑大姐其实很善良。
“嗯!”
“……”
“这钱,他说让你想个办法解决一下,不义之财他不要,拿去救救小猫小狗也好啊。”
“放这儿吧,用得上的时候我来拿,”章嘉许拥抱了安念,“安念姐姐,谢谢你,等下次阿年联系我,我会转达今天的事,以后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当作没有发生过。”
安念在木屋外大哭一场,哭完倒是身心通透,连山间的景色都明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