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哥。”
对面立马就把电话挂了,黎岸本来就对哭哭啼啼的女人很反感,挂了最好,通话记录都删除,继续打游戏。第二通电话是在演唱会过程中打来的,全场都是动次打次听不懂的歌,听不见对方说什么之后就挂了,而这个电话是章嘉许存过的——佟于芳。黎岸半蹲着绕过舞台撤到后台,重新拨了过去。
“嘉许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什么事的话一会儿我转告他。”
佟于芳声音沙哑,语气倒是平淡,“嘉许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您有什么急事儿吗?”
“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你听说过一个姓焉的女人吗?”
“还有这姓?我不知道。”
“后天能不能一回清溪就麻烦他跟我见一面,我有事要跟他说。”
“大后天吧,后天回来也晚,他需要休息。”
“我知道你们住在哪,我……”
“佟阿姨我们不方便,只能大后天,睡醒就去。”
一个高中生能解决大人什么问题,黎岸认为这件事拖到大后天也许就不是个事儿了。舞蹈组的跳完最后一首歌,接下去的安可部分没他们什么任务了,众人随着升降梯落地,满脸都写着终于一切顺利。
章嘉许喝完水坐在地上喘气,脸色不太好,发间的汗顺着脸颊滴下来,黎岸说到底只是章嘉许一个人的助理,早就准备了毛巾、淡盐水等东西。
“今天感觉你不大对劲啊?”
“嗯,头有点晕,不要紧的。”
看他浑身不舒服的样子于是电话的事情半句都没提起,隔一夜后要不是章嘉许问起,这件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黎岸说到一个姓很奇怪的女人的时候章嘉许半点反应都没有,八成是知道的,然后对着北京城开始下雨的天说:“昨天不还是艳阳高照吗,怎么今天就下雨了?”
“天高兴,我也高兴。”
“我去,你在干嘛?”
黎岸床上堆着好几摞钱,拆了的正在数。“数钱啊,这是我靠苦力挣得,真香。”
总觉得他从英国回来之后就变得离谱,口口声声都是钱,不谙世事的少爷也变得世俗了,“咱不缺钱。”
黎岸放下手里的大钞,规整好,重新躺下,“怎么不缺,我妈问我我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能自己照顾自己,能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她不想再依附任何人,她在英国留学都是靠自己,后来做了经纪人,再后来做了那什么,现在的她什么反而都不会了。”中间停顿了很久,“我不能跟你回清溪了,前几天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我跟我妈会在新加坡定居,就我跟她,以后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我们的家,我长大了,她就熬出头了。”
从前的每次道别他都会做很长很长的铺垫,告诉所有人他即将离开,他日相逢无定日,最好惜取眼前人,说的多了所有人就都不经心了,隔三差五还会出现一下,觉得自己是满世界的惊喜亦或是惊吓,这次的猝不及防和波澜不惊才是真正告别的样子。
“两年以后我也会离开清溪,离开意味着自由,黎岸,你自由了,以后把那儿当成家,不要到处乱跑了,这样我才找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