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黎岸关于锦盒只问了一句“你们家很在意这个东西吗?”
“嗯,不过也没有绝对会如何的人生,我们偶然活着却必然会死,因为偶然所以在意。”
黎岸想问他是否在意,却终究没问,在看不见对方神态的黑暗中问这个问题那就只能单凭语气去判断真伪了。没有拉紧的窗帘外是一片有星星的夜空,月光明朗,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如果选择用力活着,那么要好好享受每一个明天,管他天气好不好,再也不要心存侥幸地想着哪天会爽快地死去,“我白天看新闻了,新闻拍了清溪山里的萤火虫,你见过萤火虫吗?”
“小时候见过,吓坏了。”
“能带我去看看吗。”
“行啊,放暑假就带你去。”说着背过身,侧睡更容易入眠。
“你能不能别着急下承诺,如果做不到有人会伤心的。”
章嘉许定义为他也许在别处经历了一些失望和落空,才会格外在意别人的承诺,解释说:“也许说承诺的时候想兑现的心也是真诚的,至于后面发生什么意外,未可知。”
为了避免因为意外导致失信,不如早点收回成命。
“晚安,明天我想出门,要不送你上学?”
“好。”
黎岸并不觉得拿回那个钥匙是一件难事,但也认真做了分析。首先按照田一晨的性格要是知道钥匙的真正含义压根就不敢收下吧,他也只会跟她说这是一件普通的礼物,精致却不昂贵,和过去送的很多礼物一样,只是年岁累计的证明。
不重要为什么要去拿回来?这必须要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作为一个将来可能要成为珠宝设计师的少年,在这个小钥匙上找到了灵感,需要进一步研究?可是这样来说只能借,不能保留。借了,然后丢了?这个小丫头一向把章嘉许送的东西时如珍宝,要是急了告诉了章嘉许,那就不好处理了,翻遍清溪区也得找回来啊。
复制一个?新旧的成色也不一样,况且找遍清溪也未必有这样的巧匠可以做到,再者而言自己也不是为了打开那把锁而是为了彻底拿回这个钥匙。
交换?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次出门也不是空手,好歹带了几件称心的东西,搞不好还值这套小公寓的钱,毕竟也是个未过门的富二代啊,这个方法不错。
黎岸试着站在田一晨的角度应对这个情况,画面里的田一晨看着一个镶着钻的挂件说:“黎岸你这样就吃亏了,章嘉许说这个小钥匙不值钱的。”
“值不值钱不重要,因为我喜欢这个小钥匙。”
“哈哈,我也喜欢这个小钥匙。”
君子不夺人所好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的。
黎岸思考到发狂,脑充血,甚至差点打电话给章建凯告状,你家的宝贝儿子早就把聘礼给人了!于是黎岸又当了一回章建凯,画面里的章建凯包含慈父的柔情和按捺不住的喜悦,说:“我儿子果然出息,那就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法律又没说不到二十二周岁不能订婚。”
头皮都挠破了,头发乱成鸡窝……黎岸幡然醒悟,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凭借过去十几年树立的不要脸和蛮横的伟大形象,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在乎对方是什么心态,管人家情愿不情愿,只要自己开心。
关于过去,成了光荣的灾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