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躺在床上,章嘉许还是被隐隐作痛的头痛缠绕着,这只不过是恢复训练的第一天,如果持续被后遗症影响这次比赛就只能作罢,环境越安静耳鸣也越来越明显,要不是运动后有些疲惫,可能直接导致失眠。第二天醒来又恢复如常,心态又好了一些,也许昨天只是劳累导致的头疼和耳鸣,而不是后遗症。
趁着高考得来的小长假章嘉许不仅想多加练习也想找冯老板聊聊,争取在暑假能挣一笔钱,家里虽然说不至于揭不开锅,但是画室关后没有了收入的许萌韵还是时时抛出不少忧心的话题。
比如:我不挣钱,还要花蒋霁明的钱,他爸妈不会嫌弃我吧……
比如:我一没医保二没商保,出点意外怎么办?
这一个月来帮许萌韵买了商保,租掉了画室,还给她出了个“馊主意”:每周固定两个下午出去找地方喝下午茶,谎称去做家教。可是这些行为并没有在根本程度上解决许萌韵的担忧,目前来说章嘉许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想办法多挣点,能省的地方再省点。
小长假的第一天,田一晨皆被安排清理考场,章嘉许只能独自去和光,见到冯老板就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需求,冯老板心里是拒绝的,“在师傅这儿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拒绝,只是这时间不合适了,暑假的课程已经都排满了啊,要不这样,哪个人有事需要请假你就来代课。”
章嘉许糯糯地应了一声,然后沉浸在音乐里寻找编舞的灵感,脑袋大多数时间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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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头一天生意好到炸,田一晨一大早被爸爸妈妈喊到店里帮忙,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前辈们都进了考场才能离开,赶到和光的时候被章嘉许吓了一跳,他扶着把杆捧着头,满头都汗脸色苍白,然后在卫生间呕吐,田一晨使劲地敲着卫生间的门,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反应,冯老板劈头盖脸朝大海骂过去:“他摔过头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带他做这种翻跟头的动作?!”
大海委屈地辩解:“我就想看看他还能不能后空翻,是他说没问题的啊,谁知道会……”
田一晨隔着门叫他:“嘉许你怎么了,你把门打开。”
请求了三次,章嘉许才缓缓扬起手敲了敲门,瓮声瓮气得回应了一句:“我没事……”几乎是一点点撑着地然后扶着墙才站起来的,站着顺了一会儿气,感觉能走路了才打开门,手捂在胃额位置,“你干嘛大惊小叫的,我就是胃不舒服而已。”
大海强词说:“师傅他不是头不舒服,是胃!”
冯老板横眉冷对,走上去搀扶了一下章嘉许,“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师傅送你去医院。”
章嘉许说:“没事,胃不舒服,老毛病了。”
田一晨不停地在捕捉章嘉许的眼神,可是章嘉许都巧妙地躲开了,一开始捧着头现在捂着胃,田一晨知道他为什么要极力地掩盖自己的后遗症。
不参加比赛又有什么关系,什么能比得上他的身体更重要?
“你不舒服那么我们回家吧。”
章嘉许坐在舞蹈室的地上,头靠强闭着眼说:“我不舒服跟你练舞有什么关系,你练你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不许偷懒。”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田一晨差点把心里的话爆出来,他要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比赛,那么还这么辛苦练习干什么……
撑到吃过午饭章嘉许才感觉好转了些,而田一晨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正想干干脆脆把话说出来,却被章嘉许堵了回去,章嘉许说:“我下午要先去给外婆买份礼物,明天是她生日。”
“我记着呢,蛋糕我都订好了。”
“下课你就自己回家吧,明天我接你去吃饭。”
章嘉许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就走了,田一晨难受地握着拳头,“你回家要好好休息……”他立定,转身时带着笑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