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他,否则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口。
章建凯伴着为难问章嘉许:“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在资助贫困学生?”
章嘉许点点头。
“里面有一个叫罗祎祎……”
章嘉许包子才咬了半口又放下了。
蒋霁明说:“我昨天回去又核对了一边资料,才发现这罗祎祎跟你爸竟然还有点关系。所以,你怎么想?”
章建凯又继续说:“蒋霁明不说我肯定是不知道她原来跟你一个班,她妈妈大概是五年前得了癌症,他爸爸以前应该在一个造纸厂工作,受了工伤,后来托人介绍去了家乐福工作,工资不高,所以家里基本是散尽家财了,这个学生成绩很好,我已经资助她三年多了。”
章嘉许一下子生出了些于心不忍,说:“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有病,怎么就盯着一个人折腾?”但是此仇不报非君子,想了想又说,“屠鹏飞得赔我医药费,罗祎祎得还我镯子,没有两清的说法,赔到我满意为止,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人,爸,我肯定是打不过屠鹏飞的,你借我几个保安。”
章建凯点了点头说:“时间和人数你说,我也觉得要打回来,别打残就行,不然人都不能用了,是吧?”
蒋霁明看着这心照不宣的父子俩,独自拿起豆浆走到窗边喝了起来,一想不对,这是要闹事的前奏啊,也不好太激进,悠悠地来了一句:“莫打架,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大明哥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既不伤害罗祎祎,又能让我解恨?”
“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这件事旨在不扩大负面影响,我们可以找罗祎祎谈一谈心,用心理学的知识开解她,真心诚意比什么都重要。”
章嘉许也是真心诚意开解蒋霁明,说:“首先我跟她是同班同学,出于照顾她的自尊心,不能说明我爸跟她的关系,第二不存在考试会故意谦让的态度,要让她知道她是靠真本事超过的我,第三我肯定有仇必报,不能让屠鹏飞继续潇洒下去。”
章建凯被猛然间冒出的那件事搅得内心难宁,说:“爸爸先走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蒋霁明送章建凯直到电梯口,章建凯问:“那36万,你知不知道?”
蒋霁明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应该要给你,还有那房子,我有一套期房,交房没多久,等做好产证就可以卖了,我想那套山水名城的房子,你要不也估个价?”
“是不是都有病,那房子在章嘉许名下你不知道?”
“那不一样,至少安心……”
章建凯觉得简直荒唐,说:“蒋霁明你好歹也是个当老师的,说话不过脑子吗,你们安心,那我呢?别把我儿子带坏,又不是你生的!”
蒋霁明一阵怅惘,这个世界上真是太难得有一件让这几家人都满意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站在窗口傻看了多久,楼下来来往往的都是神色匆匆的人,只有VIP病房这一层,特别的安静。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昨晚陪护了一夜的田一晨回来了。
“蒋老师,您怎么在这站着?”
“就透透气。别叫老师,我也没教过你是吧?跟他一样叫我大明哥就行。”
田一晨笑笑说:“您觉着可以就行,那天您的演讲真有趣,我以后要是当不了舞蹈演员我就当个老师,教学生跳舞。”
“志向还是要远大一些,毕竟里面那位还想当个建筑学家呢,是吧?”蒋霁明说着指了指她捧在手里的《世界建筑》杂志。
无意干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收拾完章嘉许吃过的早餐残余,蒋霁明说:“我跟你外公外婆打好招呼了,下午你换完药就接你过去,你知道你妈肯定照顾不好你。”
章嘉许恳求道:“千万别,我不能受更重的伤了,许若霖的爪子可厉害了,还是回家吧。”
“也行,我来照顾你,你们聊,我先回家收拾下屋子,下午再过来。”
章嘉许看着田一晨一手捧着杂志,一手拎着保温桶,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贴心不过田一晨,“你吃过早餐没有,我给你留了。阿姨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吃过了,这是黑鱼汤,说有助伤口愈合的,中午再喝吧,还有怕你无聊给你带的十月刊,”边说边找出了手机,黎岸打过两个电话,“黎岸打电话给我了啊,肯定是问你的事,我要不要回个电话给他啊?”
“可以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让他知道我出事了就行。”撒谎是个技术活,毕竟自己挨揍的事,也是蒋霁明说了实话才平息的,现在竟然要求一个最不会撒谎的人去撒谎,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