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膺带人过来,看到外围的侍卫兵被冲破,有数半狼狈的躺在地上不能起身。
一口凉气抽了上来,差些下不去。
什么人,这么狠辣的手段。
再看已负伤的江太尉,秦膺更是惊骇莫名。
“江大人。”
“太子殿下,”江太尉按了按闷疼的心口,若无其事的走上去,脸色很不好,阴沉沉的,像涂了层墨,视线正凉凉的朝面前的殿宇看去。
秦膺瞬间就明白过来,“江大人,父皇让孤过来就是要孤与江大人一起处理这件事。”
江太尉知道,一直放着也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说,这里是天耀的皇宫。
闹出大事,也是他们天耀国自己的麻烦。
“水晏师进去了,走吧。”
江太尉丢下一句,大步朝里面去。
秦膺只一愣,已无时间让他多想。
殿中。
情况诡异。
水晏师降服了赤金狼王的狼,还反攻了。
多么戏剧的笑话。
狼王那张脸,阴森森的,像只狰狞的鬼。
狼似乎意识到了这个是自己的主人,慢慢的放下姿态,当场就卧了下来,两边都不动。
有种要做中间人的感觉。
秦膺和江太尉进殿,就感觉到了那股诡异的气息。
“狼王,墨七皇子,你们此举是否有些过分了,”进来的第一句话,江太尉就指责两国的人马。
燕京墨笑眯眯的看向水晏师,此时他眼中多了几分饶有兴味。
看得水晏师眉头微皱,这时听到江太尉的话,差点没喷笑出来。
这江太尉可真会做人。
玄机转身对着进来的人道了一句佛语,目光并不凌厉,可落在他们的身上总觉得很不自在,像绵针扎在身上,浑身不舒坦。
江太尉忽视这种感觉,越过水晏师看向脸色阴郁的狼王,他们忌惮的还是狼王这些人,对盛疆这边,倒是没有那么严重。
狼王却不看江太尉和进来的秦膺,傲然得不可一世,仿佛什么人都没有放眼里。
但看向水晏师的眼神,已是多了几分敬意。
强者。
让人服!
但服你却不代表就认输了,他只是看得起水晏师。
能将他的狼制服,可不是一般人。
然而。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点对水晏师而言,是那样的简单。
“天宗寺果然是能力辈出,本王今日就饶了你们这些小秃驴,来日再碰上,本王可就不会手下留情。”
即使丢了脸,狼王还一如既往的傲!
风骨不输。
是条好汉!
可惜了。
水晏师挺喜欢这样的打交道的,如果自己出身在赤金,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了。
不过想了下,如果是在赤金,说不定自己早就死了,也不会有天宗寺这一处更好的地方了。
她能够化解自己身体里的能力,全赖老和尚。
从她过来的那会儿,老和尚就救了她。
如果不是有老和尚指点,自己恐怕是要自爆而亡。
有一身功力,却无指路人,胡乱练,那可是要人命的。
有那么一瞬间,水晏师觉得老和尚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了什么。
收回思绪,对着狼王道了句佛语。
“狼王,今日手下留情放过尔等,他日,水晏师必然相报。”
这话听着像是客气,实则是反话。
狼王嗜血的一笑,目光凛冽的看了她一下。
嘲讽的对江太尉道,“你天耀国的皇帝当真有眼无珠。”
此话一落,天耀国诸众皆是脸色一变。
秦膺更是往前一步,正待说话,江太尉拦住了他,“狼王,你在我天耀皇宫闹事,就不怕走不出此殿吗?”
现在才放狠话,太迟了。
狼王果然对这些话,浑不在意。
更觉得天耀国的人装模作样,胆小。
早干什么去了?
狼王是不屑的,特别是对不战而退的弱者,更是鄙视不已。
“还真没有本王走不出去的地方,你们天耀国的本事,本王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无视脸色变得惨白的天耀国众人,看向水晏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女和尚,本王等着你来赤金,若你还能走得到我赤金,本王定以礼相待。”
说完,还诡异的笑了一下。
很吓人!
以礼相待?
这四字从狼王的口中说出来,那就真的太稀奇了。
水晏师心中无波动,“阿弥陀佛,感谢狼王的信任。”
狼王冷凛凛的一笑,带上自己的人和狼往外面走,而挡在殿门前的太尉和秦膺竟下意识的让开。
等反应过来,已看到了狼王嘴角那抹极浓的讽刺笑容。
秦膺一张俊脸煞白煞白的,双拳紧握。
阴郁的看着嚣张的狼王。
走到殿门处,那头狼突然回头对水晏师低低嗷呜了声,狼眼里全是不舍。
狼王的脸又不好看了,喝斥了一声。
狼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离开。
总算是没有再让狼王再出一次糗。
燕京墨等狼王的人一走,笑得高深莫测上来,“水晏师,你很令我意外!狼王能欢迎你,我盛疆也能,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我也在盛疆等着你的到来,”说罢,燕京墨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送到了水晏师的眼前。
那一管青翠色的短笛。
质地极好,入手温暖。
上等的好一雕刻而成。
这样的好物件,就这么送给了水晏师。
“多谢,只是此物,我用不着。”
燕京墨摇了摇头,“收着吧,就当是留个念想?”
少年歪头笑时,是惑人的!
水晏师刚接到手,他就转身大步出殿。
走得潇洒,干脆!
和狼王一样。
出了殿,赤金狼王和盛疆七皇子同时向天耀国皇帝告辞,奔向不同的两个方向。
大家等待的那场爆发并没有发生,在诡异的情况下,竟然就如此解决了。
实在想不通,又诡异。
当时在殿中的人,只有天宗寺的和尚,赤金和盛疆的人。
而他们天耀国的人,一直在外围。
所以,当时在殿中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
皇帝也不可能问赤金和盛疆,但让他派人去询问天宗寺的人,又拉不下那个脸。
于是,当时发生的事,就成了一个迷!
只从秦膺和江太尉他们口述得知,此事很有可能与水晏师有关。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秦膺对水晏师这个人,更掺杂了一些复杂的感觉。
两国人离去,天宗寺也到殿前请离。
皇帝深潭的视线落在站在一边的水晏师身上,“水晏师,朕听闻左相的伤是你所治。”
“晏师不过是出了些力气,最后还是莫老出手才保住了父亲的性命。”水晏师淡淡的回了句,并没有透露任何东西。
皇帝目光变得深沉了下来,瞥向站在左侧的太子,又道:“左相的伤势未愈,你这个做女儿的这时候离开,恐怕大为不妥。朕许你再留一段时日,等左相的伤势全愈,再回天宗寺。”
这语气并不是在商量,而是在要求。
他是帝王,不可能真的会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这种事。
水晏师道了句佛语,“皇上,水晏师现已是天宗寺的人,就在那之前,水晏师已与水家脱离了关系。”
在她看来,那就是脱离了关系。
闻此言,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已有不悦。
“水晏师,这种事,可不是你口上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此事,朕替你做主,”皇帝说完这句就不再说了。
这话意已很明显。
没有皇帝的同意,谁也不能擅自做这种主。
水晏师目光淡然,对此事也不再有反驳。
皇帝后面说什么,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出了宫,玄机就对水晏师道,“依皇帝的意思,你就在帝都城内停留几日。”
“二师兄?”水晏师有些惊讶的看着玄机。
“我们到了外面,会与你暗号联系,”玄机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