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刚落,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知晓,开始认真写诗。
在鹿鸣宴作的诗词,尤其是那些上品诗词,十分容易传播出去,是提升自己的声望一大途径,因此众人都很重视此次诗宴。
诗词的排名依旧由主副考官评定,前十名刊登本月金陵邸报,并提供实物奖励,有银子、书纸等,但不会太多,大概二十两——五十两左右。
王仁之家中的钱财虽不比薛家的富甲天下,但家财万贯还是可以谦称一下的,不说银子地契这些,仅说京城和金陵两地店铺、田地的每月收入便有数千两之多。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海运才是大头呢,因此,王仁之不大看得上这些小钱。
依据王熙凤的原话来说:“把我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呢”
且说这时,众人看清楚题目,或提笔思忖、或聚目凝神,厅中歌舞也已慢慢散去。
本次诗宴题目为:摹写诗经鹿鸣篇的韵律,诗词题材不限,不少于二十字字”
李香君明眸看了一眼,一张白净清容轻轻笑了笑,说道:“这个诗题简单,公子准备写几言律诗?”
王仁之将宣纸在黑色的书案上展开,心中思忖片刻,方转眸回道:“写一首短诗吧,四句短诗”
说罢,心中已有了词赋,于是不等李香君回话,便提笔在纸上书写。
很快,行楷潇潇洒洒二十字,跃然纸上。
看着那颇具神韵的行楷,李香君点头大赞道:“虽未读诗词,但仅凭这字,便足以取高分了,公子的楷书真是达到如火纯情了”
王仁之笑道:“那便容我骄傲一次,这次便不谦虚了,哈哈”
“诶呀,这怎么还喘上了,脸厚就是不要紧啊”
待所有人作好诗词,等待评价时,已是下午申时。
王仁之一边望着窗外景色,一边端起案上烈酒,饮了一大口,略有醺醉之意。
一时,心中不由生出一番豪放畅快之感,回想这一年来,自己从书院的刻苦读书,到县试一举中案,再到乡试的连中榜首,无疑一丝自豪那是假的。
每个人就会有七情六欲,王仁之也不例外,虽然极力克制,但总是有的。
在王仁之凝眸沉思时,两名书童尊照张延和的吩咐,来到台阶上宣读诗词的排名。
李香君见状,晃了晃王仁之的胳膊,道:“公子,回神了”
方说着,不由眨了眨美眸,抿了抿香唇。
王仁之回过神来,恰见李香君可人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心中生出一个主意,说道:“香君,你猜我能拿到第几名,咱们不如赌一下吧,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样?”
李香君瞥了王仁之一眼,清声道:“我答应了,我猜你能中第一名吧”
“那我猜第二名吧”
然而,二人的答案都不对。
随着书童一一念出名次,王仁之本次诗会的名次为第三名。
评选完诗词,鹿鸣宴也临近结束。
张廷和在最后的一刻钟,作了最后的讲话:“在宴会最后的时刻,我诚恳祝贺在场所有的新科举子们,明年的春闱一举中试,金榜题名”
……
时间匆匆,自那日鹿鸣宴结束,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几天。
鹿鸣宴结束的第二天,王仁之如约到礼部拜访了张廷和,二人侧膝长谈,从乡试考题一步步聊到国事,直到下午才堪堪告别。
一时,二人竟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尤其是对吏治、贪污上的问题,想法如出一辙,聊到这里,王仁之不由感叹不愧是钦点自己的主考官,想法什么的果真与自己一致。
且说王仁之在乡试拿到了举人功名,眼下只需回到书院,努力备考明年初春的会试,争取连中两元。
但在此之前,还需回一趟京城的家门,见见母亲与妻妾,毕竟已经几月未见了。
这短短几日中,王仁之白天在酒宴结识乡试同窗李元财、张传敏等人,以及仰慕东林党的读书人。
晚上流返于媚香楼,与李香君吟诗弄墨、游玩秦淮,情意渐渐加深。
离开金陵的那日,李香君在好友卞玉京的劝告下,扭捏的与王仁之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表示愿意自己赎身,不费公子的赎身银,以平民的身份嫁作妾室,请君悉知。
王仁之在媚香楼短暂的停留了几刻,同样表明了心意,顺便问了鸨子,香君姑娘的赎身银几何?答案是八千两白银。
很多,真的很多,但李香君作为秦淮河的名妓,值这个价格,王仁之不觉得鸨子在忽悠他,因为这些名妓在秦淮都是明码标价的。
王仁之所疑虑的,是李香君的私房钱有这么多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足八千两银子呢,就算自己要筹集,不用自家府库的银子,也要典当好些金银玉器、书画字帖。
依王仁之的猜测,李香君极有可能借钱赎身,原因嘛,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看低了。
但这是两码事,王仁之不准备让她来还,甚至于当场便要不允,天底下哪有将要嫁人,却自己赎自己的。
东窗前,暖阳照耀,王仁之的余光扫见那抹清丽的卓约剪影。
只见李香君身穿白纱薄衣,内袭青色桃花胸衣,头束湛蓝丝带,静静伫在窗棂前,沉默无言。
见状,王仁之轻轻迈步走到李香君身旁,看着她唇色白嫰,面目清清的模样,以及那儿清晰可见的锁骨,不由心生怜爱之意,她真的太瘦了。
在李香君有些懵懂的抬眸看向王仁之时,一个邪恶的养胖计划在王仁之心中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