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身披碧金凤鸟皇袍的慕若蓉，不敢相信地立在那。
百年，足够他长成英伟的男人，可面前美得不似凡人的姐姐，却无法叫他相认，他用力挪开视线，朝父母望去。
方若笑着回回手，“进来吧，是你姐姐，女大十八变。”
泫月幽幽看了慕家夫妇两眼。
她都还没亮出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两人怎么就信了。
慕若蓉闻言，欣喜若狂地冲了进来，又是双臂大张！
眼看就要抱住了，延予扬臂一挡！
慕若蓉抱了个空。
“这是弟弟？”
泫月疑惑地打量两下，问向方若。
“是的，蓉儿长得很大了吧，我瞧着竟比你这姐姐看上去还大，说来，你这做姐姐的，一走就这么多年，连他娶妻都没回来参加大典…”
方若细细碎碎地跟她唠着家常，挽着她继续将人往椅子上带，丝毫没在意慕若蓉。
慕若蓉脸色阴寒，狠狠瞪了眼的延予。
收手甩袖，重新恢复笑颜。
“姐姐和从前长得太不一样了，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弟弟也想变得这般好看。”
方若笑着轻叱，“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多好看！身为皇帝，当以国事为重！”
女儿生来像她，姿色平平，但儿子可是像极了他父亲，器宇轩昂，目若悬珠，多少小姑娘盼着能进宫当妃子。
泫月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慕若蓉。
这算是她第一次认识慕若芙的弟弟。
此前来瑞京，在街上碰到过之后，便没有再打过交道，印象中，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和现在有些不一样。
对面的慕若蓉察觉她在看自己，眉眼一弯，笑得纯然无害。
延予在泫月身侧坐下，眸色黝深。
“陛下，臣回京的路上，正巧碰上康小王爷欺负大小姐，还想把大小姐抢回府当妾室。”
慕高寒趁机告黑状。
慕弘懿猛一拍桌，“什么！这臭小子！把人给我抓来！打个五百大板！”
方若拉了一下慕弘懿，“诶，你操什么心，有皇儿在，定是不会叫他姐姐委屈。”
慕若蓉点点头，“是该罚，只打五百大板不够，不如再罚他跪在大街上给姐姐赔罪？”
不等泫月发话，慕弘懿哼着胡子道，“这还差不多，先让他滚进宫，给芙儿磕头认错！”
很快，慕若蓉身侧的内侍便领旨去办了。
泫月对这些小事并不关心，端起宫女送来的茶，轻吹着茶雾聊起正事。
“我这些年的确在外游历，此次回山，这才发现向晨不见了，所以特地来问问，你们是否有他的消息。”
慕弘懿和方若对视了一眼，随而放下茶杯摇头叹息。
“此事我们也在第一时间听说了，小易那孩子也来找过，这些年我们没少派人在外搜寻，可惜并没有他的消息。”
泫月垂眸表示明白。
他们若有消息，楼曜也不会不知道。
“那……可有专门打探消息的地方？”泫月接着问。
慕弘懿嘴巴微张，刚想说宫里有专门打探消息的署衙。
可思及她想问的，定是比皇宫更有手段的组织，那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
“佣金联盟。”
泫月浅眸微抬，“哦？”
“佣金联盟的势力异常之广，号称天底下，没有他们寻不到的东西。”慕弘懿拢着眉解释。
延予也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了她一件事。
当初她杀兰梅之时，便是顺脚杀了两个佣金猎手，佣金猎手就是佣金联盟的人。
慕若蓉喝茶的间隙，不动声色地盯着对面两人的动作，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
“那向晨？”
泫月重新看向慕弘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向晨并没有委托他们寻找，一来没有他的人像，二来向晨的身份，是青冥山弟子，而佣金联盟并非善类，若知道事关青冥山，未必不会从中作梗，或是借机要挟。”
但若是不言明向晨的身份，那向晨就没有其他可辨别的特质了，找起人来，光凭一个名字，实在没有成算。
而这也是他们至今没有办法找到人的原因之一。
泫月指腹摩挲着杯沿。
一开始想将封氏一事一并问过，现在觉得多问反而不好。
“明白了，那向晨我亲自去找，对了，我记得之前留了两只妖在慕家，他们可还在？”
方若不满地看着她，“孩子，你才刚回来，若是要找人，等过些日子再去，先留下陪陪我和你父亲。”
泫月还未答应，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你们让开！太上皇！求您见臣妾一面！太上皇！！”
“外头怎么回事！”慕弘懿气呼呼地起身。
慕若蓉眼角阴郁地瞥了一眼殿门的方向。
“父皇，让儿臣处理。”
“听着像是慧妃的声音，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可不能让她出事！”
方若见儿子大步流星地去收拾人，她也紧赶慢赶地跟在后头。
殿外，果然如方若所想，是大着肚子的慧妃与守门的禁卫军起了冲突。
慧妃在见到慕若蓉那张脸的一刹那，整张花颜褪去了血色。
他居然在这！
“送慧妃回宫！”
慕若蓉语气带着急躁，并不问慧妃为何来此，一句话便让人将她赶走。
“不！”慧妃抱着肚子挣扎，“你不能这样，我是来向父皇母后请安的！”
方若心疼怀着身孕的慧妃，立即上前将人扶住。
“蓉儿，你这是做什么，还有你们！为何慧妃来了不通报，还将人拦下，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
拦人的禁卫军和宫女们，垂着头，眼角朝慕若蓉的方向转去。
慕若蓉按捺住怒气，和颜悦色地对母亲道：
“母后，孩儿这不是担心慧妃身大不便，御医说她这一胎不稳，若是在永宁宫出了什么事，实在难办。”
方若一愣，竟是没办法挑出他话里的毛病。
自己的孙儿要是在她跟前出事了，她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更不提日后见到儿子心中得多愧疚。
“哼！找借口的时候，脑子倒是好使！她这身子不稳，难道让人拦着她，就不会出事吗？！”
慕弘懿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身后跟着看热闹的泫月和延予。
慧妃无神的眼睛大亮！
“太上皇！求您帮帮臣妾！让皇上不要再攻打我繁南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