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月就打算问问看向晨在哪。
却被楼曜“一句话说不完”，给请到了修谨殿。
修谨殿便是当初的无忧殿，如今被改成了正常会客用的楼宇。
不同从前的琅华玉砌，现在这座楼宇，变得古色古香，很有韵味。
楼曜没有在大堂中招待二人，而是穿过修谨殿，来到背后园林中。
绕过蜿蜒的小桥流水，三人走入了深处一座风景优美的亭子里。
可他定是想不到，说好让那些个长老留下继续盯着，他们却在后脚，全都跟了过来！
“哎呀，你踩着我的脚了！”
“嘘～你们想被逐出去吗？！”
“可我们现在就在外头啊，离这么远，算不得偷看吧！”
的确，此时那些家伙全都在天外远远看着，哪里敢靠近！
“好了！安静！老大说话了！”
众人瞬间闭嘴！
“二位请用茶。”
楼曜一个人，又摆茶，又摆果点糕蜜，忙得不可开交。
泫月刚想制止，却见桌上的糕点，好像挺好吃的，便默默开始吃了。
延予偷偷盯着她，也跟着取了一块吃着。
楼曜提着茶壶的手，倏然一顿，看着如此接地气的两人，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哇！仙尊吃东西了！仙要吃东西吗？”
远空的众人，兴致勃勃地推推搡搡，神奇极了。
一直暗自紧张的楼曜，被两人这么一弄，莫名放松了下来。
“今日青冥山收徒，二位要留下观看吗？”
泫月神态餍足地嚼完，眯着眼摇摇头。
延予适时地执袖，轻轻擦拭着她的唇角。
楼曜眨了两下眼，一时无言。
他要没瞎的话，这位大人的嘴角，好像没脏……
许英英眼睛大瞪，“宁乔师叔！我真是要憋死了，那巨美的女人到底是谁啊，是不是仙尊的爱人？”
宁乔冷哼，“谁知道。”
另一名年岁颇高的女长老——公孙倩，脸上的皱纹深邃，衣着板正，发丝无一缕翻飞，整个人瞧着极为严厉苛刻。
“不过虚空镜八阶的修为，除了美，当真没有一点配得上仙尊！”
阳朔和昌同各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们可是发过血誓的人。
倒是另一名眼睛很尖的年轻长老，发现了一件事！
“可她骨相瞧着不过十来岁！”
他这话一出，顿时惊呆了不少人。
“十来岁？十来岁虚空镜八阶！这是什么妖孽！”
许英英福至心灵，“我明白了！她资质这么好！仙尊一定是想亲自带她成仙！从此相伴永生！”
阳朔心头一跳，某些方向来说，许英英言中了。
公孙倩又是憋了嘴，“成仙之路岂同儿戏！稍有不慎，身死魂灭！”
亭子里，三人不知外头已经闹翻天，泫月把事情拉回正轨。
“我此次回来，是要找向晨的，却没在山中发现他的踪影？”
捧着茶杯的楼曜，脸色微变，不敢隐瞒。
他迅速放下茶杯，撩袍下跪认罪。
“在下看护不利，请二位责罚！”
泫月嚼着花蜜糕的嘴一停，抬眸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眼色一打，延予的目光离开她的唇，转而看向楼曜。
“出了何事，直接说。”
楼曜浓眉紧锁。
“在二位离开的第四十七年，向晨正好六十大寿……”
六十大寿？
泫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延予趁机又给她拭了两下红唇。
接下来的情况，就很简单了。
向晨平日不是在又西峰修炼，便是在炼器馆或者百草谷，可那日，乙易之满山找他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事情传到楼曜耳中，已经是第二日，他同样找了一圈，甚至仔仔细细盘查过最后见到向晨之人，以及各个地点的痕迹。
最终还是没找到他人。
“向晨手上有您的令牌，出山并没有阻碍，我便怀疑他离山了，此后陆陆续续派人找了这么多年，也未有音讯。”
喝着花蜜茶的泫月，觉得其中有许多疑点。
“那令牌，你没有办法锁定位置？”
楼曜为难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原本的确有办法寻到踪迹，可后来就不行了，兴许是您留了力量在其中。”
不只是掌门令，他的长老令，也不在青冥山探查的范围内。
“如此……那乙易之人呢？他定是离山去寻向晨了对吗？”泫月继续追问。
楼曜颔首，“是的。”
“你若尽心寻了，仍是没有消息，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人悄无声息地杀了，二便是他自愿或是被迫困于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可能，比如突然升仙了，或者突然被传送到遥远的外陆。
这种情况概率稍小，不好作为参考。
楼曜苦闷地同意了她的说法，“青冥山不可能有外敌入侵，至少，我认为他出山是自行的。”
“山内无人有嫌疑吗？”泫月语气略带尖锐。
楼曜瞬间感到灵魂战栗！
“我……不能保证，但在此期间，我日夜紧盯青冥山所有认识、或与向晨有过接触的人，并没有特别异样……”
“尤其是，凡事需要动机，在未来的几年，青冥山没有人出山的情况下，以及向晨弟子令未碎的前提下，我觉得青冥山中人，很难有嫌疑。”
泫月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
向晨平日算不上有仇家，如果有人想要对付他，未必不是因为她。
可慕若芙都不在了，就算抓了向晨，这么多年因为私仇，而既不杀他，也不放他，这莫不是真爱？
当然，向晨死没死，此事倒也没有论断。
她重新看向楼曜，“我想知道，青冥山有哪些人，在当时晋升入羽化镜。”
楼曜轻轻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平稳。
“能够使用空间转移的，仅有业星火、我、以及范姜老师，但当时业星火已经离山去寻帛尧长老。”
他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能在无声无息中，将人带离青冥山，又能够没有嫌疑的，于短时间内回来接受盘查，只有带到另一个空间，最是稳妥。
可空间术并不是达到了一定修为便能自然而然掌握的能力，所以青冥山内，至今能够使用的，仅有他们三个。
“寻帛尧？怎么，人不只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