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轮到我了是吗?”
耳边逆风而来的轻柔声音,让叔越泽心瓣抖抖抖!
战场外,每一双眼睛都盯着这诡异的一幕——
原本立于乱石之上的凌乱少女,忽然就出现在了深棕色的地煞虎背上!
没错!
就在叔越泽身后!
她盘腿端坐,雪青色的衣裙崭新鲜艳,腰间那根白色的丝带,恣意飞扬,一如明媚的阳光。
“她!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了!而且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她衣袍不是被斩碎了?!”
“我感觉,她比上次大比后,更恐怖了。”
“我我我,我想把赌注改一下……”
乙易之耳朵极尖,飞闪而至,“什么赌注!”
“啊?就是慕若芙和叔越泽的比试啊,赌吉星楼的星值。”
山壁上,那名衍土峰溶灵镜的弟子,老老实实地道。
“那是什么东西。”
乙易之不屑地松了抓住衣襟的手。
“星值可以换好东西哦。”另一个小姑娘甜笑着说。
说到好东西,乙易之微微心动,“那怎么下注?”
于是,几人将乙易之带到设赌局之人那。
“富师兄,这位师弟想下注!”
在战场边紧张观战的富小丰,烦恼地摆摆手,“下什么下,都快比完了!”
“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乙易之看到这家伙就来气,上回喷了他一脸饼的事,别以为会忘!
富小丰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家亲师弟,那就好说话了。
“不是师兄不帮你,可你才刚来青冥山多久,你有星值吗?”
向晨扭头,“他没有,我师父有,不过花光了。”
“瞧!”
富小丰一听耳边的呼喊声,视线又匆匆忙忙投向战台上。
战台上,叔越泽几乎在泫月出声后的瞬间,地煞虎一收,迅速闪避!
“啧啧,这小子太谨慎了!要这样下去,兴许还有的熬,你要不要去找人借星值下注?”
乙易之剑眉深蹙,他认识的人,也都是刚进山的小弟子啊,肯定没有多少星值。
“那我下多少才行?”他试探地问。
富小丰抽空回头道,“你随意,押越多赔越多,现在押慕若芙输的太多了,赔不了多少,你要也想押输,就算了。”
乙易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杨文艳眯了眯眼,“你想下注,我可以借你,但是利息双倍。”
乙易之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突然一笑,“好啊。”
向晨稍显紧张,拉了拉他的袖角。
乙易之传音安抚,向晨便不再说什么了。
“你有多少,我全要。”
杨文艳冷笑,“若是还不起,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哦?什么?”
乙易之扫了一眼战台的局势,决定不说废话,“什么后果我都承担,拿出来吧,别说了半天只有一百两百见不得人。”
杨文艳唇角狠抽,快速拿出弟子令,“富师兄,收好,四万五千八!”
富小丰眼角猛地大睁,“你!你居然有这么多!”
杨文艳抱着手臂,得意的姿态活像只翘起尾巴的母鸡。
吉星楼里最贵的灵器,五品巅峰凤翎伞,正好要五万星值,她这些年没日没夜地做任务,便是为了拿下它!
偏偏近来吉星楼不出任务了,不过她手上的星值,自然还有红旭的一份。
杨文艳睥睨着这愚蠢的小子。
他肯定要投慕若芙赢,到时候若是还不出,她便让他这辈子为自己做牛做马,那可比一柄灵器值钱多了。
倘若慕若芙真的侥幸赢了,那更好,自己能得到九万多的星值。
哈哈!
杨文艳脸上的弧度越来越深,只觉得自己是个大天才!
“投慕若芙赢。”
乙易之在杨文艳将星值转移的刹那,就迫不及待地下注,遂了杨文艳的意。
“行行,记下了,诶!慕若芙怎么又不见啦!”
几人在下头下注,战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
叔越泽是跑了,而且速度异常之快,但是恐怖的是,他的对手……如鬼魅。
“天地无极——破!”
“召!降魔渡子鸟!”
“玄阳真经——隐世录,启!”
一个又一个的底牌被打出,叔越泽只觉得心凉了半截。
这些招数,他至今没有在一场战斗中用全,今日不知怎么了,他心慌得厉害。
“叔师兄太强了!”
百丈之大的战场被打得凌乱,结界内的空间阵阵破碎。
不多时,一头巨大的黑色骷髅鸟,从天而降!
硝烟弥漫的千鹤谷,破碎中粘合成一个昏黄的世外之地!
简直震撼人心!
“御灵镜能做到如此,登峰造极了,今年怕是……无人能超越他。”
硕辉说了一句中肯的评价,只是中间有意漏去“除了慕若芙”几个字,嘴角一抹贼笑,懒得掩饰。
的确无人能超越,前提是这小子废话不多。
其余四位峰主和无忧皆沉默不言,明显与之心意相通。
战场边,玄阳门的弟子各个捏着拳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不愧是掌门看中的未来接班人!
卯半年从前是散修,很是不屑宗门内的弱鸡弟子,现下看到如此高深恐怖的功法被一道一道施展出来,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看对方那个弱鸡,卯半年嗤笑出声。
“大师兄夸张了,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蝼蚁,哪需要这般大的阵仗。”
降魔渡子鸟数十丈之高,一脚朝那小小的少女踩下!
若是叔越泽所料不错,对方一定陷入了他玄阳门的隐世幻境,根本躲不开这浩瀚的一脚!
“幻境很不错。”
头顶浓黑的阴影,丝毫没有给下方的人带来什么压力。
轰——
根根骨头拼凑而成的脚掌将整个地面摧毁!
叔越泽紧紧盯着下方的一切,心中盘算好了下一招。
却见,诡异的一幕又发生了——
少女仿佛穿透了脚掌,依旧在悠闲地走在隐世幻境中的小桥上,时而低头看看溪水里,墨线勾勒而成的小鱼。
这里本就像是一副年代久远的画,昏黄的画布上,有山有水,亦有垂钓的蓑笠翁和萧瑟的茅草屋。
连风,都是墨线刮来的,看得泫月稀罕极了。
“怎会如此!”
叔越泽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疯狂地指挥着降魔渡子鸟攻击!
一根根尖锐骇人的飞骨,朝泫月飙射。
一团团带着腐蚀气息的浓烟,朝泫月喷薄。
一道道能刺破人头骨的尖啸,朝泫月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