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师兄……
袁阳州。
去哪了?
无忧明媚的眸底,一晃而过幽泠泠。
但她轻快的语气丝毫未变,像从前那般,悄悄扯住他的袖角道:
“师兄在荒音雪山久了,许多消息都不知呢,袁师兄他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就自己云游四方了,他太想成仙了。”
“哦?”
韩志成同她一样,没有显露真实的神色,笑眼拢进金色的阳光,灿烂而迷离。
“那师妹找师兄有何事吗?若是想让我放弃吉星楼长老之位,怕是不妥,长老会已经在筹备接任了。”
无忧摇摇头,真诚道,“不是的,师妹只是想跟师兄叙旧罢了,师兄很忙吗?”
韩志成微微耸肩,“不忙。”
无忧开心地冲他笑,“那我们去玄灵树那吧,师兄很久没看了吧,又结出了许多果子。”
韩志成没有推迟,“好。”
谁能想到,韩志成说不忙的时候,那个本该被他抓走的樊泰华,正缓缓取出一根蛇形灵鞭。
而另一根被他生生抽断的刑鞭,被丢弃在地上。
“长老不可,执刑院不能私用灵器!”
樊泰华毒刺般的眼神,冷冷朝碍事的执事射去。
“执刑院,本长老说的算。”
不知道从前那些人怎么想的,特质的刑鞭,不能汇入灵力使用,这如何能打得尽兴!
啪——
此刻,他手中蛇形的灵鞭,猛然抽在地上,竟瞬间腾空幻化出八条鞭形!
每一根鞭形,都是一条丑陋邪恶的绿蛇。
尾端的蛇头,吐着如烟般的蛇信,蛇眼空洞凹陷,分明不是活物,却灵活自若,宛如真蛇。
“没想到你竟如此皮糙肉厚,也好,便来尝尝本长老的八蛇鬼鞭!”
泫月本是无聊的双眸,霎时一凛!
这东西!
居然用五品灵器打她?
五品灵器单用还不算什么,但重点是被这位归隐镜的家伙使用啊!
只要他稍注灵力,自己肯定会被拦腰抽断!
“长老,弟子还欠您很多下,您这样打,我这身子怕不够用。”
泫月扮演的男人,木讷地跟樊泰华讲道理。
樊泰华冷笑,“呵……这可不是本长老该管的事。”
泫月顿时印堂发黑,牙齿咬得嘎嘣脆。
樊泰华最是喜欢看别人绝望的神色,之前打了这小子几百下,他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痛快。
便是因为这小子的表情不够痛苦!
那就别怪他狠心了,谁让这小子不懂规矩!
樊泰华扬起八蛇鬼鞭,刹那间,这座戾气充裕到令人窒息的执刑院,所有的凶邪狂涌而来!
执事们纷纷退后,全身战栗,手脚发寒。
长老疯了。
如此恐怖的力量,连他们虚空镜都无法承受,那弟子怎么可能生还!
这时,本该来找泫月的业星火,也意外的没有及时赶来。
那小子是个奇葩,进了执刑院后就开始瞎转悠。
结果居然被他发现了自家渊火峰的弟子!
“靠!你们怎么在这!我就说最近校练场怎么没几个人炼功法!敢情都跑这来玩啦!”
业星火无视椅子上呆怔的两个看守执事,怒气冲冲就来到牢门前。
渊火峰的弟子先是不敢相信,随后一个接着一个,大哭了起来。
“哇!峰主救我们!是那该死的樊泰华把我们抓进来的!”
“呜呜……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
“那疯子把我们抓来,动不动就打我们,还不肯放我们走!”
虽然是因为之前青冥山大动荡犯了事才被抓进来的,但事情过了这么久,罚也罚了好几遍了,弟子们早就理直气壮了。
业星火一听,这还能忍?
“来人!把他们给我放出来!”
两位执事哆哆嗦嗦,驼着背走来,“业、业峰主……我们不能自作主张放人的。”
“何时让你们自作主张了!不是我作的主吗?钥匙拿来,我自己放!”
业星火说得问心无愧,干脆利落地开始动手搜身。
牢门里的弟子们,二十多双眼睛,在这一刻迸发出狼光!
太好了太好了!
有峰主撑腰,谁还怕那什么樊泰华,他们虽然修为低,却也知道青冥山五位峰主实力都是最顶级的!
就连铎金峰的弟子都跟着期盼起来。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业峰主表面跟自家峰主不和,其实是最疼他们峰主的!所以定会一起救他们!
两个执事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求饶——
“业峰主求开恩!我们若是放了他们,我们也活不了啦!您!您不妨找长老说说?”
业星火神色一沉,颇为不悦。
“行!找就找,我就不信那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说完,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他甩着马尾大步离开。
“啊——峰主不能把我们放了再找嘛~”
两个执事赶紧回来求他们。
“祖宗们!你们待里面不会死,但这样会害死我们的啊,大家无冤无仇,各自退一步,我们长老不是业峰主的…”
“咳咳!”
另一个执事赶紧制止他说出“对手”两个字,免得惹祸上身。
“好好好,反正就是,我们长老人好,肯定会同意业峰主将你们带回的,且等上一等。”
从未见过,看牢的还得跟牢里的人,这般低声下气,两个执事上下都不敢惹,苦逼得要死。
弟子们甚为嘚瑟,“行吧,给你们两人点面子,我们等等就等等。”
执事两人捏了一把冷汗,寿命总算通过自身努力,延长了一阵。
这时的樊泰华,眼看就要将那抽一下!等于抽八下的蛇鞭甩下!
业星火来了?
没有。
他还在慢慢走路。
以后啊,当了仙人走路的机会可不多,瞧延予仙尊就不咋走路,所以现在要多珍惜走路的时间。
半只脚跨入死亡大门的泫月,五指紧拧,舌头差点咬破。
臂钏是个独立的世界,灵识不能从中召唤出灵器阻挡,只有那几只妖兽灵兽和天穹蓝摩可用。
那么,若是这家伙真敢抽下,自己拼死也要把执刑院给掀了!
但这不过是泫月的心理活动,樊泰华完全不知自己这一鞭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毫无心理压力。
狂舞的蛇头,吸食着空气中的血腥和戾气,变得更加狰狞生动。
仿佛都能看到它咧开的嘴角,和不断滚动吞咽的蛇腹。
贴在墙边的执事们,越看越害怕,脚底的冷汗越积越多,甚至有了掉头就跑的冲动。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