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我对不住你,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今夜我抱着你睡。”
“阿宁,你真漂亮。”
“阿宁,孩子大了。”
张遮帮姜雪宁脱掉衣服,姜雪宁为张遮脱下衣服。
两个人相拥而眠。
张遮的一只手放在姜雪宁的小腹上,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婚后,张遮每次等姜雪宁入睡后,与姜雪宁分开睡在一旁。
姜雪宁的肚子慢慢变大,张遮生怕睡着后压到姜雪宁的肚子。
其实他多虑了。
一向都是姜雪宁睡觉不老实,喜欢把腿伸到他身上,经常压在他的子孙根上,让他突然惊醒。
正月十五闹元宵,长街上提前挂了不少灯笼,人们热热闹闹的准备逛街猜灯谜。
却不想正月十五下起暴雪,把灯笼压得损毁,元宵灯会取消。
暴雪一直下到正月十七,皑皑白雪导致道路封堵,陈年失修的木桥倒塌,不少农户的房子被压垮,不少人受伤,还有人丧生。
荆楚地带雪灾尤为严重。
消息传到宫中,沈琅紧急召见大臣上朝商议。
姜伯游和张遮开始忙碌起来。
姜雪宁听棠儿讲述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差役在各条路上铲雪。
沈琅任命燕临暂代兴武卫都指挥使,燕临带着一帮兴武卫在帮助百姓重新搭建房屋、修桥补路。
燕临对兴武卫没有好感,这些人多数是薛远的走狗。
兴武卫中人也是瑟瑟发抖,那些跟随过薛远去勇毅侯府抓人的兴武卫,看到燕临更是犯怵,生怕被穿小鞋遭报复。
周寅之此刻无比庆幸当年听从姜雪宁的建议,没有迫害燕家。
燕临只对周寅之有了解,对周寅之重用。
周寅之瞻前马后,对燕临言听计从,办事极为妥帖。
燕临治理兴武卫跟勇毅侯治理燕家军差不多,执法严明,很多兴武卫不适应,燕临只能缓缓图之。
这次雪灾后重建,有兴武卫偷偷向百姓索取银钱,被燕临严惩,鞭笞十五下,杀鸡儆猴。
周寅之带头表忠心。燕临承诺众人,做得好会提拔他们。
有了周寅之的带头,兴武卫兴风作浪的人少了很多。
也有些人怨声载道,可是没人敢公然挑战燕临。
这可是未来的驸马,当朝唯一的驸马爷,还是少年将军,上过战场。
尤芳吟准备元宵节后去蜀中,因为雪灾被迫待在盛京,听闻灾情后去找姜雪宁。
姜雪宁让尤芳吟把之前买到的草药和粮食,低于市场价卖出去。
这些药材和粮食都是花钱买的,现在药草和粮食的价格已经翻了几倍,姜雪宁不发国难财,但是也不能白送,斗米恩升米仇,她不想无缘无故招人嫉恨。
尤芳吟觉得可行,按照姜雪宁的吩咐,把草药和粮食卖给普通人家。有的人家实在是揭不开锅,尤芳吟就象征性的收一个铜板。
吕显听闻后说姜雪宁傻,商人逐利是本性,哪怕不翻几倍,翻一倍卖掉都是良心。
吕显觉得尤芳吟也傻,一个铜板相当于白送。
她们都很傻,但是吕显却觉得高兴至极。
燕临带人奋战在第一线,虽然他现在上不了战场,但是每天有事做,人似乎精神了很多。
夫唱妇随,公主带人去郊外施粥。
姜雪宁听闻公主施粥,便同公主一起。
慕清和慕白见过勇毅侯后,又回到张遮身边。
张遮便让二人一同保护姜雪宁。
薛远一死,张遮的生命不再受到威胁。
姜雪宁的小腹鼓起,公主不敢让她站太久,便催她回去,万一有个闪失,得不偿失。
姜雪宁回府的路上,路上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抓着她的马车。
那人披头散发,在寒风中抖动身体。
慕清和慕白立刻上前,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薛定非。
城中医馆忙碌,姜雪宁思索片刻,让慕清把人直接送到谢府。
姜雪宁赶到谢府时,薛定非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完,也换上干净的衣物,只是人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她真怀疑薛定非是个死人。
“薛定非他怎么了?”
姜雪宁怕见到谢危,但是薛定非在盛京中,跟谢危关系最好。
“死不了。”
谢危的冷漠让姜雪宁后悔把薛定非送到谢府。
“那就好,谢先生,我告辞了。”
谢危说:“小宝死了。”
姜雪宁顿住脚步,整个人都僵住,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宝。
“怎么会?他还那么小,怎么死的?”
谢危红了眼眶:“是平南王杀的。因为我。”
姜雪宁这才抬眼看到谢危,谢危的脸色很差,就跟之前看到的差不多。
她这才注意到谢危的屋子里放了很多炭盆,她刚才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粒雪都没有。
“谢先生,节哀顺变。养好身体,才能找平南王报仇。”
姜雪宁大概猜到了,薛定非这个样子应该也是被平南王折磨的。
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薛定非。
前段时间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就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时心塞。
薛定非与她上一世是狐朋狗友,这一世算是不错的合作伙伴。
“你担心他?”
谢危冷沉的声音再次想起。
姜雪宁说:“他帮过我,作为朋友会担心。”
“是吗。”谢危突然就笑了,原本冷沉的脸,笑起来让姜雪宁心里突突直跳。
谢危虽是笑着,声音却冰冷。
“所以你这么害怕我,为了救薛定非,又不得不来见我。”
谢危笑得有些狰狞。
“所以在你心中,这个冒牌货都比我的份量重。”
姜雪宁心里一阵发颤,谢危又开始抽风了。
姜雪宁讪笑着:“没有。谢先生是我的先生,学识渊博,谋略过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自是比薛定非好上很多。”
谢危并没有被姜雪宁的糖衣炮弹迷惑,而是问:“你平时也是这么讨好张遮的,是吗?”
姜雪宁愕然之后哑然,半张着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谢危这样油盐不进的人说话。
她索性不笑了,面色淡然。
“张遮很好哄,给台阶就会下,不像先生这般难以相处。先生的性格实在是与众不同,相处起来总让我提心吊胆,生怕说错话惹先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