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站在屏风后擦拭身体,颀长挺拔的身子映在屏风上,姜雪宁双眼看得发直,两只水灵灵的黑眸透着清亮的光彩,搅弄头发的手停住。
等到张遮系好衣服的带子,握着头发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姜雪宁如痴如醉的眼神,心中暗自窃喜。
就是这样的眼神,赤裸裸的表达喜爱之情。
姜虐宁从未嫌弃过他的出身,他的贫寒,就是这份纯粹的喜爱,足以打动他。
他原以为他和她不合适,其实相处下来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姜雪宁从未嫌弃过他的手粗糙,也从未埋怨过他,他可以努力做个让姜雪宁值得信赖的人。
张遮嘴角扬起,简单的绑束头发置于身前。
素白的里衣与黑亮的头发相得益彰,彼此映衬,白皙的面庞白里透红,眨眼时浓密的长睫毛特别抢眼,搅乱了姜雪宁的心湖
她无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痴恋的欣赏着眼前的男人。
二十五岁的男人,身体成熟,性子沉稳,走路时脚步稳健带风,剑眉星目,英俊端方,谁能不爱。
“阿宁,你看够了吗?”
张遮定定的看着姜雪宁的脸,嘴角扬起,露出迷人的笑容。
姜雪宁立刻摇头:“没有。”
“阿宁,我真的那么好看吗?”
张遮来到姜雪宁身旁,坐在一旁的锦凳上,撩起姜雪宁的头,靠近炭盆,帮姜雪宁烤头发。
姜雪宁趴在张遮的身上,任由张遮搅弄她的发丝。她则点头回应张遮,又用力的在张遮身上嗅了又嗅,心满意足的说:“张遮,你又好看又香喷喷的,嗯,还有一股男人的味道,总之,深得我心。”
沐浴后的清香一直往鼻子里钻,张遮也有些意乱情迷,不过一会要去见岳丈大人,这会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深呼吸,为姜雪宁烤干头发,叫来棠儿和莲儿为姜虐宁梳发,他则坐在炭盆旁烘烤自己的头发。
张遮自己束发,打开衣柜,发现柜子里多了新的冬装。
姜雪宁也走过来,莲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冬装说:“小姐,姑爷,夫人为你们准备了过冬新衣,就等你们回来穿呢。”
张遮拿出一套灰色的衣服穿起来,非常合身。
姜雪宁被棠儿和莲儿服侍穿衣,淡蓝色的衣服让姜雪宁看上去很平和,不张扬,倒是让人觉得静谧、舒适。
孟氏的眼光真是不错,看来是用心挑选的。
张遮牵着姜雪宁的手,带着买回来的礼物去拜见姜伯游和孟氏。
姜伯游和孟氏知道女儿和女婿平安归来非常开心,开心之余还有些后怕,不时望向门外,等二人到来。
直到天色有些灰暗,他们才见到几日不见的女儿和女婿。
张遮和姜雪宁给二老行礼问安,并呈上礼物。
姜伯游和孟氏担心的上下打量二人。
姜伯游关切地问:“真是吓死为父了,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听闻贤婿受了伤,严不严重?”
孟氏拿着帕子抹眼泪:“你们两个真是吓死我们这些长辈了,离开家连个信都不送,找人打听也打听不到消息。”
张遮拉着姜雪宁连连给二老赔罪。
“岳父,岳母,都是小婿的错。小婿要做的事是密诏,不能对外说,让二老担忧了。阿宁意外卷入此事,一路上跟着小婿受苦了。”
孟氏嗔怪道:“你不必替阿宁说话,她行事一向没有章法,这次还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肯定让贤婿忧心不安。好在没有发生意外,我这几日提心吊胆,天天求菩萨保佑。唉,贤婿啊,真是辛苦你了。”
张遮牵着姜雪宁的手,笑着说:“不辛苦,阿宁她很好。”
姜伯游知道一些缘由,但是他没有告诉孟氏,怕孟氏数落姜虐宁。
姜虐宁在张遮的示意下,放低声音说:“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孟氏听到姜虐宁主动认错,倒是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受用。
她又赞许的看向张遮,想必宁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张遮的熏陶下变好了。
孟氏收起帕子说:“看到你们平安归来就好。贤婿,你快去看看你母亲,她这几日忧心忡忡,想要出门打听你的消息,都被我拦了下来,知道你们平安归来,我已经让人去告诉她了,这会应该在等你们。快些去,别让你母亲等太久。”
张遮和姜虐宁告别二老去找蒋氏。
他们一踏入院门就看到蒋氏在门口张望,见到他们来了,开心的迎上来。
张遮立刻跪了下来,眼眶发红,愧疚道:“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您看您都瘦了。”
蒋氏立刻把张遮扶起来,看到张遮无事便放下心来,又握住姜虐宁的手上下打量,眼眶也红了。
“看到你们平安归来就好,我真是担心坏了。姜夫人一直让我放宽心,我怎么能放心的下。遮儿还是第一次没有告诉我出门的缘由。”
张遮说:“娘,我这次是奉了皇上的密诏,不能泄漏半个字,所以我谁都不能说,以后这样的事说不定还会有,您要是没有我的消息,就耐心的等,照顾好自己,让儿子出门办差也能安心些。”
蒋氏一听很欣慰,拿起张遮的一只手放在姜雪宁的手上,她的手放在张遮的手上,激动的拍了两下,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儿出息了,可以到皇上近前做事,娘很高兴。”
姜雪宁跟着张遮也喊了一声“娘”,安慰蒋氏说:“娘,以后您好好照顾自己,未来都是好日子,张大人一定会平步青云。”
蒋氏和张遮都听到姜雪宁改口,惊讶后是欢喜。
三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温馨又和美。
蒋氏又看了看姜雪宁的肚子,欢天喜地的拿出一双虎头鞋。
姜雪宁惊喜的叫出声:“啊,娘,你的针线活真好,这虎头鞋做得真好看。”
姜雪宁把鞋子放在手中比了比,好小,不过太可爱了。
蒋氏受到夸赞非常高兴,三人聊了一会便离开。
蒋氏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