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吃饱喝足,张遮重新铺床褥,被子分开,铺成两个被窝。
姜雪宁这会觉得四肢灵活了一些,不解的问:“床不是很宽,我们两个分被窝睡,睡在外面的话会不会掉下去?”
张遮头都没抬的说:“我们两个都有伤,不能睡一个被窝,要不然太难熬。”
姜雪宁想了一下张遮说的“太难熬”,想象那个画面,好像是挺难熬的。
姜雪宁坐在床边,等到张遮走过来时一把抱住张遮的腰,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咬着牙硬是忍住了疼。
“我都是皮外伤,你也是皮外伤,就算熬不住发生点什么,无伤大雅。”
“阿宁,无伤大雅是这样用的吗?我本想送你回府,可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不如就这么黏在一起,最起码相处的时间多些。”
“张遮,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所以才收留我的,原来不是,你心里挂念我,我好开心。”
张遮小心地拿开姜雪宁的手道:“阿宁,受伤了就老实些。”
姜雪宁不依,撒娇道:“不嘛,我就是想离张大人近些。张大人这两日累坏了,腰都细了。”
姜雪宁又上手抱张遮,张遮不敢动作太大,怕弄痛姜雪宁。
“阿宁,别闹,放开我,我去烧些热水。”
姜雪宁不撒手,头抵着张遮的小腹道:“张大人,我想去茅房,你能不能帮我?”
姜雪宁的脸罕见的红了。她的两只手都裹着白布,包裹的很严实,就连拿筷子吃饭都不能,更不要说去茅房。
张遮的脸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抱起姜雪宁去茅房。
在张遮的帮助下,姜雪宁成功的蹲了下去,只是张遮站在一旁,姜雪宁很久尿不出来。
“那个,张大人,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方便好了叫你。你在这里,我有点拘谨。”
张遮连忙出去,望着天深呼吸。
他和姜雪宁明明已经在一起那么多次,怎么看到姜雪宁的身子还是会紧张羞涩。
姜雪宁好了,试着自己整理衣裙,根本搞不定,只好喊张遮。
等到张遮把姜雪宁抱回屋中,张遮准备水,点燃炭火。
姜雪宁直勾勾的盯着张遮的一举一动,眼睛里闪着星光。
张遮被看得有些慌乱。
“张遮,你干活都好优雅得体,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遮更不好意思了。
姜雪宁继续说:“张遮,你会烧菜吗?”
张遮拨弄着木炭,炭火烧起来,映衬的张遮的脸更加红了,煞是好看。
炭盆上面烧着水,水慢慢冒出热气。
“会。”
“那你什么时候做些给我吃?”
“空了的话,可以试试。”
“张遮,若是我早些遇到你,我是不是就早早的体会到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相爱的感觉。”
张遮停下拨弄炭火,坐在姜雪宁的身边。
“阿宁,若是早些相见,你不见得会爱上我。你那时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位置,登上那个位置后,你已历尽千帆,情感丰富,而我那时刚好出现,你情窦初开,我就入了你的眼。不过那时的你我,与其说是彼此中意之人,不如说是彼此的劫难。”
“张大人,你看的通透,不过心伤透了吧。”
张遮巾帕沾了热水,又把水拧掉,拿着冒着热气腾腾的巾帕为姜雪宁细细的擦手、擦脸。
暖洋洋的巾帕贴在脸上真的好舒服。
姜雪宁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像只小猫儿一样眼睛半眯着,慵懒的靠在张遮的身上。
张遮伸出手臂护着姜雪宁。
“阿宁,遇到情爱,哪有不伤心的,我清早还被你气得发堵,看到你受伤,又悔不当初。以后就算生气也得在一起,比起失去,生气不值一提。”
“张大人,爱之深责之切,你就是因为在意我才会生气的。不过我这么任性,你以后还是会生气的,你就忍着点,毕竟你比我大七岁。”
“巧舌如簧,不要老是说好听的迷惑我,虽然我容易上当,但是我脑子清醒的很。坐好,我帮你脱鞋。”
张遮为姜雪宁脱去鞋袜,掀起里面的被子,让姜雪宁睡进去。
姜雪宁发现被窝里竟是暖的。
张遮今日也很疲惫,今日没有找到钱伯的儿子,但是那个赌坊承认做局坑了钱伯的儿子,还砍掉了钱大郎的一截小指。
之后有人替钱大朗还了银子,便将人带走了。
应该是薛氏的人带走钱大朗,恩威并施,逼迫钱伯窃取军械。
钱伯已死,估计钱大郎凶多吉少。
“张大人,我睡不着,我觉得冷。”
“是汤婆子不暖了吗?”张遮说完伸手去摸姜雪宁被窝里的汤婆子,张遮的胳膊就被姜雪宁抱住。
接着两个被窝就变成了一个。
“张大人身上好暖,还很香,我想要张大人陪我一起睡,汤婆子太硬了。”
姜雪宁往张遮怀里钻,为何张遮身上总是暖暖的,还是香香的。
而她怎么就那么怕冷。
张遮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声音低哑。
“阿宁,你这样会引火烧身的,我已经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克制,你现在身上有伤,最好不要离我太近。我怕一会伤了你。”
“张遮你今日说我趁你受伤欺负你,要不你欺负回来?我不反抗。”
张遮抱着姜雪宁,在女子的颈窝处深呼吸。
“不,我忍着点,你先睡。”
姜雪宁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没有什么安神香比张遮的怀抱好用。
有张遮在,她心里就是踏实、安心。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姜雪宁很快呼吸均匀,睡着了。
张遮怀里的柔软让他焦躁,喉咙口干痒,攥紧拳头克制自己腾升的欲火。
太难熬。
直到他手臂发麻,他把手从姜雪宁的脖子下面抽出来,换成平躺,长舒一口气。
姜雪宁嘤咛一声一条腿压在他的那里。
他闷哼一声将那条腿往下移了移。
姜雪宁这喜欢把腿放在他身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真是受伤了睡觉也不老实。
张遮黑亮的眼睛与夜色融为一体,期待漫漫长夜早点过去,无奈的闭上双眼。
翌日一早,慕清去定国公府潜伏,慕白则守在偏房外面。
姜雪宁昨夜睡得很好,天一亮她就醒了,倒是张遮一脸疲倦的睡着,眉头都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