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捡起那支箭,仔细查看,竟是军中之物,这一发现让他大为震惊。
军中之物怎会流落在外?
难道有人窃取军中物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张遮没想到竟会牵扯出案中案。
他又检查其他的箭矢,发现不止一支,他带上箭矢先行回到衙门。
衙门中大多数同僚已经下衙,厅内只有刑部尚书顾春芳。
张遮的老师终于回到了盛京。
张遮与恩师问好后,把箭矢递给顾春芳查阅。
顾春芳看到箭矢上的特殊标记,非常震惊。
张遮压低声音说:“老师,这标记是燕家军特有的。上一次学生奉皇命查军中哗变一事,在通州大营看到过燕家军的徽记。上一次哗变学生查明是逆党陷害,这次军械流到市井,若没有军中人参与,很难办到。”
顾春芳叹气:“更可怕的是不知道像这样的箭矢外面还有多少,流落到谁的手里,那人想要利用这些箭做什么。”
张遮皱着眉头,担忧道:“老师,这件事如何处理?”
顾春芳拿着那支箭说:“你先写奏折,然后随我一同进宫面圣。”
张遮快速的写完奏折。
此刻天色昏暗,冷风直往骨子里钻,张遮裹紧身上的外袍,与顾春芳坐进马车中才稍觉得没有那么冷。
一路上张遮心情无比沉重,燕家军军械缺少,不知燕侯爷是否知晓,就算燕侯爷不知道,他也脱不开干系,如今他已经在天牢中,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皇上对燕家军是什么态度。
万一惹了圣怒,燕家还是会和上一世一样被削去爵位,流放苦寒之地。
那姜雪宁一定会很难过吧。
“掩之,不管调查结果如何,只要我们秉公执法,圣上要如何决断,我们无法左右,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老师,可若是燕家出事,外敌来犯,大乾朝该当如何?战事若起,谁能上阵杀敌?”
顾春芳饱经风霜的脸,再添上几道皱纹。
“掩之,帝王之心不可测,我们作为臣子,守好自己本分即可。我知你醇厚善良,正直严明,你只管好好查案。若是真的到了内忧外患那天,自有对策。”
张遮不言,所谓的对策不过是让公主去大月国和亲,出卖女子来维持一国暂时的安定。
但大月贼心不死,开战前大月杀了公主祭旗,待战事平定,将士们迎来的不过是公主的棺椁。
何其屈辱。
张遮紧握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起。
皇帝和一些大臣所看重的唯有权利,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张遮心头烦闷,但是他似乎无能为力。
“掩之,听闻你与姜尚书家的二姑娘订亲了,老师还未来得及恭贺你。你终于遇到良人,老师替你高兴。”
提到姜雪宁,张遮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化开,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老师,她很好,改日我带她去您府上拜访。”
“好,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我这个闷葫芦学生开了窍。”
张遮嘴角勾起,面色温和又多情。
“老师,阿宁性格跳脱,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您看到她一定也是心生欢喜。”
“看来姜二姑娘是真的很好。看你笑得舒朗甜蜜,老师这么多年很少看到你露出这样的笑容。”
马车内氛围轻松起来。
等到他们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已经落了锁,顾春芳把奏折从宫门的门缝里递进去,等待皇上的召见。
姜雪宁回到府中后,简单的用了午膳,整个人恹恹的,不知道张遮外出办差有没有危险,又担心张遮吃醋生气晚上不回府。
她忧虑的坐在案几前,连午后小憩都免了,心中装着事难以入睡。
姜雪宁坐立不安。
天色昏暗之际,张遮还是没有回来。
姜雪宁等着焦急,这时门房来报,说尤芳吟来了。
尤芳吟一进门就看到姜雪宁没精打采的。她以为是姜雪宁在为盐股的事发愁,毕竟她手上可是四万股,没有那么容易出手。
可是总有冤大头。
尤芳吟双手奉上银票,欢欣鼓舞的说:“二姑娘,我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吕显买了咱们所有的盐股,两万两变成了四万两。你看。”
姜雪宁嗅到银子的味道,惊喜的又问:“那吕显用一两银子一股买了咱们所有的盐股?”
尤芳吟笑着露出两排牙齿,实在是太高兴了,根本没法做到笑不露齿。
姜雪宁没想到吕显居然真的全部买了,而且出的价格这么高。
姜雪宁拿着四万两银票看了又看,又狐疑的看向尤芳吟。
“芳吟,你马上嫁给吕显,你们就是一家人,你真的舍得赚吕显的银子?”
尤芳吟笑盈盈的说:“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者我与他是假夫妻,二姑娘才是我真正需要倚仗的人,我时刻记得我是为二姑娘办事的。”
如此大义灭夫的尤芳吟,真的让姜雪宁刮目相看。
吕显要是知道芳吟真正的想法会不会气到跳脚。
不过姜雪宁心里美滋滋的。
“芳吟,干得好,不过任为志那里的卓筒井可能会出事,到时盐股的价格会暴跌。你明日便给任为志去信一封,告诉他我们看好他的卓筒井,不管未来发生何事,我们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你还要盯着吕显,若是他要出售手中的盐股,价格低的话,你再买回来。这两万两放你那里等着再低价买入盐股。”
尤芳吟一听又有银子赚,一双大眼睛透亮,闪着光。
姜雪宁这一刻有些同情吕显。
不过同情归同情,她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姜雪宁把两万两放进自己的匣子里,又从中拿出两千两给尤芳吟。
“这两千两是给你的酬劳,这些日子以及往后的日子,我都需要你,我给你的酬劳都是你应得的,是你自己凭能力取得的。”
尤芳吟接过两千两银票说:“如果没有二姑娘,就没有芳吟的今日,这银票芳吟收着存到钱庄,以后若是姑娘需要用银子,芳吟一定双手奉上。”
姜雪宁鼻子有些发酸:“芳吟,你真傻。不过这样的你,实在是招人疼,姑娘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芳吟高兴地说:“多谢姑娘。”
尤芳吟离开后,天色已经黑沉。
姜伯游回到府中,派去接张遮的马夫说张大人今日晚归,不需要他接。
姜伯游一个尚书都没有张遮一个五品清吏司主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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