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回到闺房,棠儿和莲儿帮姜雪宁卸妆,脱去外衫。
棠儿说:“今日兴武卫的周大人来找过小姐。另外,尤三小姐赶上见了她姨娘最后一面,对小姐感恩戴德,偏要我把这个银簪送给小姐。我推拒不得,只好收下。我按小姐的吩咐给她银两,让她去查探生丝的价格。她说一有消息便向小姐汇报。”
姜雪宁接过银簪,这应该算是遗物。
上一世的尤芳吟并未见到自己亲生母亲的最后一面,这一世因为她的介入,圆了尤芳吟的念想。
以后尤芳吟对自己应是忠心耿耿。
但是不知道那个尤芳吟是否会穿越而来。
上一世尤芳吟和她一起被困坤宁宫。
尤芳吟讲了很多她不知道的新鲜词语,什么穿越什么重生,还有这个时代真是太糟糕了等等。
两个被囚禁的人互相说话,日子倒不是那般煎熬。
可惜后来她自戕了,不知道尤芳吟有没有被谢危收服,亦或是同她一样被杀了。
或许尤芳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代。
姜雪宁让尤芳吟去探查生丝的价格,也是对尤芳吟的考验。
“把这根簪子放好,以后有机会我亲自还给她。”
姜雪宁沐浴后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明日要敲打一下周寅之,就算最后燕家依旧不能幸免于难,应该会拖延燕家被陷害流放的时日。
周寅之是小人,张遮看的一点都没错。
她上一世真的是瞎了眼,不信张遮,反而帮周寅之害了张遮。
这一世她需要的就是忠于自己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翌日午膳后,姜雪宁循着记忆来到周寅之住的宅子,宅子却换了主人。
经过一番打听找到周寅之现在的住处。
宅子宽敞,还有一个马棚,只是马儿这会并不在马棚中。
周寅之的院子比张遮的宅子大很多,也精致。
棠儿敲门,一名女子开门问:“你们找谁?”
“我找周寅之,昨日他找过我,我不在府中。”
女子打开门请姜雪宁进来:“小姐先坐,我这就去叫大人出来。”
这女子是幺娘,是周寅之最喜欢的女人。
没多久周寅之匆匆过来,带着恭敬:“姜二姑娘,果然如你所说,清远伯出了三千两银子换尤家姑娘出狱。”
周寅之说着从怀中拿出银票递给姜雪宁。
姜雪宁一直打量周寅之。
周寅之的视线总是躲闪不定,眼珠子随时都在转动,心思多而杂,变化飞快。
她上一世就是太笨了,还以为周寅之借她的势力做到兴武卫都指挥使就能效忠于她。
果然小人难养,随时都会叛变。
周寅之心思转动:难道是姜二小姐发现自己藏匿了五百两银票?
周寅之抬眼观察姜雪宁的表情。
姜雪宁接过银票,拿出一张赏给周寅之:“这一千两给你,不要推脱,这事有你的功劳。”
周寅之果断接过银票揣进怀里,殷勤道:“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鞍前马后,任姑娘随意差遣。”
姜雪宁冷笑,好话谁都会说,不过是为自己牟利罢了。
周寅之不知道姜雪宁是何意,心下反复思量。
姜雪宁面色沉重而严肃:“周寅之,你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可见你不甘于人后。想要往上爬没错,但是世事难料,万一选错了主子,只有死路一条。”
上一世周寅之死得十分惨烈,他的头颅被一根根利箭穿透钉在城门之上示众。
谢危当时特意带着姜雪宁去看。
姜雪宁吓得站都站不稳。
那时她便预感到,她的死期就要到了。
与其被燕临折磨,或是被谢危杀死,不如自己了结,还能给张遮换一条生路。
姜雪宁一点都不后悔。
周寅之怔住,姜雪宁灵动深邃的眸子似乎看透了他。
他目前在为定国公薛远做事,薛国公已经下令,谁要是拿到燕侯爷的亲笔书信,便有重赏。
周寅之想要利用这次机会得到定国公的赏识,那么以后他一定会发达起来。
他以前只是个车夫,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他要权势,还要金钱。
他年少时苦练身体,四年前冒险护送姜雪宁到盛京,就是为了有一天不再仰人鼻息过活。
他拱手:“多谢姜二姑娘提醒。”
姜雪宁知道周寅之不甘就此放弃,她又道:“你可以继续为定国公办事,定国公无非就是想要燕侯爷手中的兵权,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陷害燕家。我猜你们应该已经在想如何接近燕世子,如何进入勇毅侯府。”
周寅之这才露出惊慌之色,他惶恐:“我知姜二姑娘与燕世子交好,但是定国公有令,我不去也会有别人去,所以还请姑娘不要难为在下。”
姜雪宁柔声说:“你可以为定国公办事,但是必须要实话告诉燕临你们的计划,让他有所防备。两边讨好,我相信以周大人的智慧,一定能处理的很好。”
周寅之额上的汗都要下来了,姜雪宁说的容易,真的这样做,恐怕很难长久,早晚都是被定国公发现,到时他肯定是在劫难逃。
但是他若不听姜姑娘的话,就凭姜姑娘与燕世子的关系,他一定会提前暴露,到时燕世子也饶不了他。
权衡之下,姜二姑娘提出的法子是最好的。
周寅之的脸上带了几分诚意:“好,多谢姑娘提醒。”
姜雪宁临走前指着马厩说:“周大人的爱马去哪里了?莫不是生病了?”
周寅之为之大惊,待姜雪宁走后,他坐立不安。
幺娘温柔的问:“大人,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周寅之面色凝重的说:“姜二姑娘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我买马这件事并未声张,她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她今日说了那么多,她真的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吗?”
周寅之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倘若姜二姑娘真能猜中未来发生的事,那么她就真的太可怕了。
他走到后院,看着自己的爱马几眼,随后抽出佩刀,一声惨烈的嘶鸣声后,骏马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周寅之的脸,模糊了他的视线。
幺娘听到嘶鸣声后赶来,吓得捂住嘴巴。
pS:小作者在马不停蹄地码字,键盘快要冒烟了,手指冰凉。
跪求读者大大的用爱发电或者礼物,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