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府尹被这个消息炸得一愣一愣的,“此人不是土匪吗?他绑架了豫安王的小舅子!”
“所以,们就把平遥王殿下打成这个、这个……”猪头模样?“们完了!我告诉们!们完了!连皇孙也敢打,还打得满脸满身是血!们都完了!等着皇帝陛下的震怒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红口白牙,说是皇孙就是皇孙吗?皇孙怎么可能出现在土匪窝里?”天都府尹摆明了不信。
“他们不是土匪!他们都是平遥王的人,湘王府里出来的人!”
天都府尹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谨慎地问:“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平遥王?”
赖掌柜把平遥王腰间的玉佩摘下,交给天都府尹,“这就是身份证明!再不信,们尽可派人去湘王府查证。”
皇朝阶层森严,不可逾越,五爪真龙代表皇朝天子,只有皇帝所用的东西才能为五爪真龙,所穿衣服为龙袍,所佩戴玉佩亦是五爪真龙。
亲王用的是四爪龙,又称为蟒,所穿衣服又称为蟒袍。
郡王则用三爪龙,亦是称为蟒。
天都府尹接过玉佩,细看了起来。龙头没有角,确实为蟒,蟒上的爪的确有三个!
再看玉佩背后,刻有平遥王的字。
这块玉佩的的确确是平遥王的东西,难不成堂下趴着的,就是平遥王?
事大了!大条了!
天都府尹自然不能光听一个小生意人的话就定案,也不能光依靠一块玉佩就确定身份,立即让衙役去湘王府报告此事,请湘王府的人过来证实平遥王的身份。
并且,天都府尹让人赶紧去请大夫过来,不管这人是不是平遥王,死在堂上都不好。
暂且的休堂,天都府尹退到后堂,负手踱来踱去。
师爷过来,替天都府尹担忧不已,“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老爷,堂中那位,八成就是平遥王了。一方是豫安王府,一方是湘王府,两方都是神仙,都得罪不得,您要难做了。”
天都府尹却摆了摆手,竟然露出笑容来,“堂中那人果真是平遥王,倒是好办了。”
“湘王府与豫安王府素来水火不容,老爷哪怕公正判案,也会得罪其中一方,怎么会好办了?”
“神仙打架,与我等凡人何关?自是找神仙来决断。”
天都府尹这会儿是一身的轻松,先前得知豫安王的小舅子被土匪绑了,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土匪入城,宓三少爷出事,这些事儿都是他的责任,是他这个天都府尹的失职,他必须要承受所有的罪过。
如今,爆出来土匪原来不是土匪,而是平遥王。如此一来,这就不是治安问题,也不是他这个天都府尹的责任,而是他们皇家自相残杀的事,责任当然就不在他的身上。
“本官瞧着,那人该是平遥王无疑了。”天都府尹朝师爷招了招手,低声在师爷耳中吩咐几句,让师爷马上派人去把平遥王绑架豫安王小舅子的事传出去,传得越大越好。
事儿越大,就越不属于天都府尹管,最好是大理寺那边揽了过去。
事儿越大,就越快传到皇帝耳中。到时候即使还由天都府来审此事,有天子在背后撑腰,两家王府不仅不敢为难他,态度还得对他客气一些。
反正都是皇家自个搞出来的丑事,闹去吧。
看了眼阴沉的天空,天都府尹说:“天要下雨了,赶紧去办。”
“老爷放心,等小的好消息。”师爷立即唤了几个机灵的心腹去了。
师爷带人去传播新闻时,湘王府也得到了消息,湘王妃一惊之下,亲自赶了过来。
一入衙门大堂,看到地上躺着的,不成人形的儿子,湘王妃目眦欲裂:“将天都府尹给本妃押过来!敢伤害我儿,本妃要他不得好死!”
天都府尹听到传报,匆匆赶来,便听到湘王妃的这句狠话,他暗中冷笑一声,上来拱了下手,说:“王妃请息怒,此人身上的伤皆因其绑架了豫安王府的宓三少爷,被宓二少爷给打伤的,与天都府没有任何关系。”
“豫安王府!他们怎么敢!”湘王妃听到又是豫安王妃,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来人,去豫安王府把宓家二少爷给本妃抓过来!”
天都府尹连忙劝道:“王妃殿下请三思,宓家三少爷被此人打成重伤,浑身是血,倘若您又伤害了宓家二少爷,只怕这结就解不开了。”
皇帝还没有知道消息呢,湘王妃若是现在就把宓家二少爷给打坏了,他这责任又甩不开了。
在湘王妃下令前,天都府尹又说:“王妃殿下还是请认一认,此人是否是平遥王。”
认定了,认谁了,身份明朗了,他才能给宫里递奏折,向皇帝禀报此事。
堂中的平遥王虽然被打成猪头,但这身材,以及这身她吩咐绣房给儿子做的衣服,湘王妃一见就信了九分,再见旁边同样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侍卫,都是跟在儿子身边的人,又信了十分。“就是我儿平遥王!天都府尹,马上带衙役去豫安王府,将冒犯皇族,残害皇孙的宓家二少爷给本妃抓拿归案!”
天都府尹点头哈腰地应是,但内心却心想,他一个小衙门,根本就没有权利去王府拿人。王府里的人犯事,没有皇帝的同意,哪个衙门的人都不敢动。他只能唤了几个衙役过来,让他们去豫安王府请宓家二少爷过来。
湘王妃对天都府尹的态度非常不满,宓家人把儿子打成这样,还要客客气气地去请,简直不把湘王府放在眼里。因儿子的伤势,愤怒中的湘王妃迁怒于天都府尹,当堂指着天都府尹大骂一顿,骂得天都府尹在一群衙役面前脸面大失。
湘王妃又把带来的侍卫派出去,强势地命令,“豫安王府不交人,们就给本妃闯进去,把人抓过来!对方若是反抗,只要不打死,其他的一切由本妃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