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林别将的影响,或许是众人被李白的言辞打动,也或许只是单纯不想城池被大食人攻陷,其他人也纷纷挪动身子,跟上李白的脚步。
“你们可有法子应对?”待一行十余人来到屋子坐下后,李白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众人都摇头。他们都没读过啥书,又从没有过类似经验,想不到法子。
“确实没有人想到应对的法子?哪怕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也成,说出来众人讨论。”李白又道。
但大家还是摇头。李白反复问了三遍都是同样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想法,请诸位将领听听,可否实行。”李白说话的时候,脸色略有一丝变化,但很快恢复正常。
“我想的是,我,城内所有十一名别将,与牛都督最重用两名幕僚组成一个统帅府,若有牛都督未曾吩咐到,或城头指挥的将领无法应对之事,就由统帅府众人一同商议,再下达命令。”
“简单的说,就是将原本牛都督所拥有的职司由十四人共同执掌。诸位以为如何?”
“这,若众人迟迟不能得出大多数人都赞同的应对之法,该如何处置?”有人问道。
“那就仿效廷推,若在一定时限内无法得出大多数人赞同的应对之法,就给每人黄豆绿豆,支持某一应对之法的投黄豆,支持另一应对之法的投绿豆,豆子最多的应对之法作为最终的应对之法。”李白回答。
“以何种名义下达命令?”又有人问道。
“暂时以牛都督的名义发出,至少在牛都督昏迷不醒之事传开前这样做;若牛都督昏迷之事被许多人知晓,再商议以何人或何衙门的名义下达。”李白又回答。
“李教官,你说以豆子数决定应对之法,但若两个应对之法的豆子数相等,又如何做?”马别将问道。
“此问题我事先也没想到。现在想来,需要一人在这种情形做出最终决定。这人只有在这种情形下做出最终决定之权,别无旁的超出其他十三人之权。”
“关于这人的人选,李某不才,愿意为这人选。”李白说完这番话,抬起头来看向众人,但目光平静,旁人从眼神中看不出丝毫他的想法。
“好,就由李教官为这人。”在场的十名别将经过议论,最终决定接受李白毛遂自荐。
他们十一个别将,谁来做这个人选旁人都不会服气;至于两个幕僚,更不能让他们来做,何况两个幕僚之间互相也会反对;只有李白作为总大义教官,身份唯一,适合做这个人选。而且总大义教官名义上与都督平级,由他来做也名正言顺。
“那李某就多谢诸位抬爱,忝为这个人选了。”李白笑着说道。
决定这件事后,众人又商议一番这个统帅府应有的其他规矩,一直讨论到子时正才算是缕出个头绪。因众人都困了,各自散去休息,离开前议定明日选出牛都督的两个幕僚、再将不在场的那个别将叫来后,十四人一同商议。
“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好像大家都赞同设立统帅府似的,开始商议如何运作统帅府了?”等离开商议的那间屋子,马别将忽然想到这件事,同旁人说道。
“你这话说的有理,怎么忽然就变成商议如何运作统帅府了?”另一人也好像恍然大悟似地叫道。
“看来这都是李教官的阴谋!他在得知牛都督昏迷、赵果毅或许身死后就琢磨如何指挥,想出这个对自己有利的法子。”又有人说道。
“别管这是阴谋阳谋,你们能想出其他好的法子么?”林别将说道:“现下可不是承平时候,最要紧的是守住城池!若要守住城池,必须得号令统一。你们还有别的能使号令统一的法子么?”
其他几人想不出别的法子,但仍有人不服气。“那就这样看着李教官成为城中官员之首?”马别将道。
“甚底李教官成为城中官员之首?你当牛都督死了吗!”
林别将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牛都督只是昏迷,郎中也没说都督有性命之忧,早晚能够醒来。这个统帅府只是牛都督醒来前的权宜之计,只要都督醒来就能重新掌控大权,李教官难道能够阻止?”
“是我想错了。”马别将立刻认错。“确实,这只是权宜之计,都督醒来后就会解散。这样想来,接受李教官的法子也没甚不成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林别将松了口气。他们这些人中马别将最轴,现下统帅府尚未建立,若因他不答应而推迟,一定会对守城有碍。他宁愿让李白占点而便宜,也要尽快建立统帅府,指挥全城将士守城。
“就暂且让他占点儿便宜,反正权柄最后都会被都督收回。”他又总结一遍。
……
……
“总算是掌握一些权力了。”李白在返回住所的路上,自言自语一句。
“但这也够离奇。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能拥有指挥将士的权柄,虽然只有一丝。”他又说道:“我所想的只是凭借大义教官慢慢增加在军中影响,却不想会碰到这种事情。”
“既然我做了在两个应对之法赞同之人相同时的最终决定之人,就要慢慢扩大权力,成为统帅府真正的主导之人。这样即使牛都督醒来,我也不会再接触不到指挥将士的权柄。”
李白想了一会儿,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如何增加自己权柄的手段。但他立刻将这些思绪强压下去,又想着:‘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守住洁山城;若城池守不住,万事皆休。’
‘我之前从未带兵与敌军交战,指挥还是多听听众位别将的建议。我要做的,应当是多在城头鼓舞士气,也是收揽将士之心。正好我身为大义教官本就有鼓舞士气这个职司,要多去军营,多上城头。’
‘明日清晨继续商议如何建立统帅府,待统帅府建立后,我就常驻城头,有事商议才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