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早就乱成了一团,倒是栖凤宫稳如泰山,仿佛什么风吹草动都影响不了她一样。
乾和宫里,宁远侯怒目而视,一张老脸看起来越发难看,“皇上,臣有话要说。”他拱了拱手,“皇上说皇后娘娘谋害皇嗣,不知可有什么证据?后宫里这么多年,可没缺了孩子,皇后娘娘即便有这想法,也犯不上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下手吧?”他一脸的怒气。
当初还是皇子的皇上迎娶他嫡长女的时候,可说的好听极了,谁能想到登基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么多年,他欺负自己的女儿,压着自己的两个外孙,明明是嫡皇子,活的却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每日提心吊胆的,这样的日子,宁远侯早就过不下去了。
如今见皇上发难,摆明了不想让他们好过,能忍得了才怪。
这样想着,宁远侯只抬起一双早就有些晦暗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上首的皇上。
皇上虽然面上看起来正常,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他的这位岳父,一向是个有能耐的。这么大的岁数,还能提枪上马不说,人也看起来精神矍铄的很,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击垮他。
这些年,他刻意捧着张家,压着皇后,宁远侯明知道,却没什么动作。像今日这样,顶着自己说话,还是头一次。
也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觉得有些发慌。
“宁远侯这是什么意思?”他早就已经不叫岳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自然没必要装模作样。
宁远侯见他连装都懒得装了,在心里不停的冷笑。
他当然怎么就瞎了眼,把女儿推到了火坑里?
这么多年,宁远侯一直觉得难过。当然皇后娘娘没出嫁前,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谁能想到进了宫,只能撑起一副端庄的模样来,如今竟是连笑模样都看不见了。
宁远侯只觉得心疼的厉害,看向皇上的目光里充满了恨意,“什么意思?臣什么意思,皇上莫非不知道?宠妾灭妻,任由一个妾室爬到皇后娘娘的头上,这就是皇家的规矩不成?”他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到了如今地步,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皇上了,“臣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要说皇后娘娘谋害皇嗣,臣是一万个不相信!还请皇上拿出证据来!”
想把脏水泼到他女儿身上,也得看他答不答应了。
“放肆!”皇上听见这话,一下子就恼了,“这就是你和朕说话的态度?”
见宁远侯丝毫不畏惧的看了过来,皇上越发恼火,“宁远侯,朕敬你,但是你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皇后谋害皇嗣,这是家事,难道朕要把家里的事,也通通告诉你不成?”
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老油条一向滑不溜秋的,平日里装的倒是挺好,没想到竟然还敢顶撞自己。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要是不给一个交代,别说宁远侯了,就是整个天下,只怕都没办法接受。